第118章 冯家后院的秘密(1 / 1)

赵琦妍秀眉挑了下,不动声色的定眸望向老夫人。

许久不见祖母,她似乎清瘦了些,目光也比从前更凌厉了些。

见赵琦妍仍站着没动,四周族亲不满的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

“作为一个小辈,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真是不像话。”

“岂止是不放在眼里这么简单,听说就连香珂她也是说打就打,这还是良辅宠在心尖上的妾室。”

“这姿态和做派,真不愧是侯府嫡女生的,当初庄氏不也看不上咱们赵家?”

听到她们谈及庄氏,赵琦妍沉下脸,眼风凌厉的转头看向身后。

四周瞬间噤了声。

赵琦妍长久的看了一眼后,收回视线,望向老夫人,讪笑道,“祖母,不是我不想给四哥哥磕头,我只是怕我磕了头四哥哥受不起。”

老夫人被人扶到主位上,她回头深深的看了赵琦妍一眼,才转身缓缓坐下,声音里带着威严。

“你四哥虽是庶出,但说到底还是我们赵家的子嗣,他又比你年长,怎么受不起?”

赵琦妍笑道,“祖母久不在京城,可能还不知道。因我外祖母病重,应官家旨意,父母和长兄长姐皆要在床前尽孝,故而才派了我来送四哥哥。”

“我这次代表着父亲、母亲、兄长、长姐,还有庄家的一众亲长,祖母觉得,四哥哥受得起哪个的跪拜?”

被赵琦妍这么一提醒,赵家的族亲纷纷面面相觑。

说破天去,赵宣航只是个庶出,当初若不是陈香珂受宠,恐怕连赵家的族谱都上不去。

今日若逼着赵琦妍下跪,庄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站在老夫人身旁的赵婶娘最先反应过来,笑着当和事佬,“母亲,妍儿说的倒也没错。先撇开其他人不谈,就说大哥,哪有老子跪儿子的?鞠三个躬算了。”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心里虽极为不满,但也顺着台阶下了。

“刚才是我没想到良辅,考虑欠妥了。鞠躬虽然在礼数上差点儿,但比起站着不动,也算是合了礼数。”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赵琦妍虽不情愿,但也落落大方的上前对着灵牌鞠了躬。

……

从灵堂出来,陈氏带着赵琦梦和赵小六去和赵家的族亲寒暄。

赵琦妍直接回了她在赵府的卧房。

虽有很多年没有回来住,但卧房定期被下人打扫,还算整洁。

妗云煮上茶,在门口左右看了眼,见四周无人后才关上房门,端了热水进来。

“姑娘,方才进府时,四爷托人递了口信进来,约姑娘明日去茶馆相见。”

妗云说话时在热水里将赵琦妍的洗脸毛巾打湿,拧干递给她。

赵琦妍接过,抬眸看向妗云,“可有说哪个茶馆?”

妗云摇头,“没有,但刚才在祠堂时,奴婢借着叙旧问了问,咱们太久没回来不知道,镇上的茶馆都被一个姓陆的富商高价买了,他把原先的茶馆打通连成一片变成了茶庄,改名为夏兰茶庄。”

“夏兰茶庄……”赵琦妍嘴里呢喃了一句,拿冒着热气的毛巾擦脸——

突然,她擦脸的动作一愣,猛地抬起头来,声音拔高了一度。

“夏兰茶庄!”

如果她记得没错,这位富商名字叫陆和裕,夏兰是他妻子。

夏兰就是被沈栾泓强杀的女子!

陆和裕上京告御状前,为了造成民怨沸腾的局面,买下了各郡县的茶馆,用他妻子的名字命名。

他还托人将沈栾泓杀害他妻子的事写成话本,花钱让说书人在茶馆说给天下人听。

再后来,沈栾泓被流放后,夏兰茶馆就成了民间诉冤地。

前世父母和离后,赵琦妍没了娘家,连唯一能说心里话的妗云也病逝了,她每次在沈家受了委屈,都会一个人去夏兰茶馆听书。

别人都是去听世间百态,而她只是去寻求安慰,每次听完,她都告诉自己。

这天下还有这么多惨绝人寰的事情,她经历的这些比起他们,简直是不值一提。

“姑娘,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听说过这个夏兰茶庄?”

妗云的声音打断了赵琦妍的思绪,她回过神来,接着刚才的动作继续擦脸,声音闷闷道,“之前听三爷说起过,妗云,我有点累了。”

妗云怔愣了下,赶紧接过毛巾,“那姑娘早些休息,我这就去把暖炉拿进来。”

放好暖炉,妗云又给赵琦妍倒了杯热茶,等着她喝完,她才放下床幔,吹了灯离开。

等房门被重新闭上,房间里落针可闻,赵琦妍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不是故意想瞒妗云,而是对于她先前说的那个梦,细节补充的越多,越不像是梦。

她的仇,她自己报就好!

沈栾泓一死,意味着他强杀夏兰一案也结束了,而这件事丝毫没有影响到沈家。

眼下,同样想看到沈家遭报应的,除了赵琦妍,还有陆和裕。

刑司那场火虽已结案,但京城中还是到处都在传是她纵的火,或许陆和裕很快就会来找自己。

……

翌日,一大早赵琦妍就带着妗云出门了,连早饭都没吃。

她这一举动又惹了不少人不快,就在赵家一众人在饭桌上议论指责她时,她正坐在茶庄雅座,慢悠悠的吃着点心。

一直到一盘点心吃完,说书台上的帷幕拉开,仇四也没来。

妗云坐不住,起身去了茶庄门口等。

赵琦妍则是专心致志的听起书来。

这段书的主人公是一户农家,祖辈上都是种地的,虽说不富裕,但也能正常度日。

这一家前两胎是个女儿,到了第三胎才生下男丁。到了儿子八岁的时候,这家的母亲拿两个女儿去临县换了个童养媳和七十五两银子。

这家的儿子也算争气,十八岁就考中了举人。

考中举人的当月,这家人就打包好行李,举家迁入京城,未来年的春闱做准备。

彼时,那个童养媳才十一岁。

到京城的第一年,这家的父亲因工伤了腿,瘫在了床上,同年,这家的儿子春闱秋闱接连落榜。

先前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全家人的生活都靠母亲在外洗洗涮涮勉强维持。

春节时,母亲带着童养媳上街置办年货,街上人多车多,那童养媳见了糖串,说什么都不走了。

这家的母亲连打带骂都拖不走,无奈之下,只好花银子给她买,谁能想,买完一转身回来,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