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有点后悔(三)(1 / 2)

最爱陌生人儿 梦中树 2743 字 2020-03-24

生命,原来是一场别离。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相遇,以及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分离,在冥冥中早已经有了安排,只是有着执着的人一直自欺欺人般的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罢了,所以才有了后来很多本可避免的悲剧。

多少年来,往昔的岁月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的匕首一样,似乎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在自己的头上来一下,给自己带来致命的一击。在那些静谧的感觉有些窒闷的空气里,有太多时候,会突然感觉到漫无尽头的恐惧从脚底肆无忌惮地爬上来,在敏感而惊恐的皮肤上缓慢地爬行着,最后汇聚在心底的某个凹陷处,若有若无地抓挠着,骚动着,令人难以平静。

曾经衣着光鲜,谈吐优雅的年轻的少妇们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她们早已沦为时光过滤下来的尘埃,成为一些可悲可怜的存在。寡廉鲜耻,兴风作浪,为了自己一丝一毫的利益斤斤计较,不择手段成了她们每天的拿手好戏。泽照不知道姑姑这些年是如何撑过来的,尤其是她一个人孤独无依的时候。在古谷镇生活的点点滴滴就像一些深深浅浅,或清楚或模糊的烙印一样,时常毫无预兆的在小泽照的头脑中出现,成为一个无法磨灭和忽视的存在。

在泽照的记忆里,古谷镇的空气永远是冷冽寂寥的,冒着灰蒙蒙的寒光。脚下的地面似乎永远都是硬邦邦的,每迈出一步,脚下面总是会响起令人心惊的雪花碎裂的声音。七年多的时光,泽照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本应该已经习惯了谷谷镇里的生活了才对。但是,就连每次迈开步子重新落下,时常迟疑的脚底下意料之中会响起的雪花碎裂的声响,依然会一次又一次的令小泽照心惊肉跳。甚至对于从小就生活早谷谷镇的古谷而言,也是一样的总是因为那令人心惊的清脆的碎裂声而感到惶恐不安。

于是,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祈祷着,祈祷着眼下的世界会仍旧像昔日那样简单美好而纯洁。

终于有天一天,小声咒骂和剃刀般锐利的嘶吼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像病毒一样滋生出来的沉闷、古怪的撞击声。古谷亦步亦趋地挪动着沉重的双脚,一双因为偷窥别人隐私而变得高度警觉又惊恐的眼睛在一片漆黑的山洞里摸索着。借着山洞外月夭树清冷的亮光,一双似乎长在石缝中的眼睛散发出不同寻常的亮光。而亮光里包覆着的内容是难以言喻的恐惧和质疑。经过复杂的成像原理投映在古谷眼睛里的画面是大嘴巴正挥舞着拿着石头的右手,毫不犹豫地砸向自己的左手手腕处。右手手腕处已经血肉模糊了,廉价的血液随着右手扬起又落下的动作肆意地在污浊肮脏的空气中飞溅。被鲜血浸红的形状不规则的石头看上去像一个沾满着血渍的骷髅头。从张着的血盆大口里使劲吐出来的舌头,有着血淋淋的粘稠。

大嘴巴心口处的那道在不久前才刚被缝合的弧形伤口再次撕裂开来,一团若隐若现的血肉兀自在那里颤巍巍地跳动。一下、两下、三下。古谷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处像是深嵌着两颗正处在沉睡中的子弹,它们随时都有苏醒过来的可能,而她时刻都有丧命的危险。有的时候,一根细小的总是被人忽略的针掉地时产生的力量是惊人的。在特定的环境下,它发出的那点儿声响往往能成为成功引燃一颗炸弹的火源。然后砰的一声,一段震耳欲聋的轰鸣过后,大地会重新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些虚无中的存在,存在中的虚无。

“你就那么想让我死,是吗?我到底有哪点比不上她?”大嘴巴暂时停下了近乎自我毁灭的行为。她将自己皱巴巴的脸转向一处完全黑暗的角落,微微抽动的嘴角不可避免的染上一抹凄楚的悲哀。一段让人胆战心惊的沉默。古谷顺着大嘴巴的视线看过去,可是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到。

“你,怎么敢,拿自己跟她比……你,不配。”太过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