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可以舍弃所有。”
“你们不会懂的...”
恒我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话说的软弱，攻击却毫不留情。
圆月形态展开，挡下青鸟和大黧愤怒的反扑，为羿创造更好的攻击机会。
战斗变得更加惨烈。
比起震惊和愤怒，三青鸟的眼眸中更多的是心痛和不解。
她们无法理解，为何昔日好友会突然下此狠手。
羿的箭矢每一次穿透她们的防御，恒我的月轮每一次划过她们的身体，都像是在她们心上割了一刀。
心里的痛比身上的痛更痛！
她们真的不明白，万年间，羿救过她们无数次，恒我护过她们无数次。
若是要杀，何必等到今日，何必要亲自动手惹上祸端。
曾经，羿为了她们可以自断臂膀让帝俊消气。
恒我为了她们，可以跪拜昔日同门，任由那些畜生羞辱奚落。
三青鸟是西王母最锋利的剑，做的事自然也都是最危险的事。
羿和恒我再强，毕竟信任不够。
“唳——”
大黧试图冲破结界，羽刃化作遮天神鸟撞击血色屏障，却被反震回来，口吐鲜血。
青鸟燃烧精血，攻势狂猛，却被羿一箭射穿肩胛，踉跄后退。
少黧伤势最重，几乎失去战力，只能依靠两位姐姐护持。
“为了昆仑！”
青鸟抹去嘴角鲜血，眼中尽是决绝，准备施展身祭，哪怕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羿的箭停了。
恒我也收回了月轮。
三青鸟喘息着，相互搀扶，警惕又带着一丝希冀地看着他们。
没人愿意死，凡人贪生，天神更贪生。
羿看着她们伤痕累累却依旧不愿屈服的模样，握着长弓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最后的杀手。
“封印她们。”
羿对恒我说道，声音有些沙哑，然后看向身体破破烂烂的三小只，深深叹了口气。
“天地，不止是神的天地。”
“我只是想为凡人踏出一份前路，与你们无关，不要做蠢事。”
恒我乖乖按照羿的吩咐做事，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
她很开心，也明白羿的不忍。
举起盈亏，月轮光芒大盛，化作三道清冷的月光锁链，缠绕向三青鸟。
三青鸟想要挣扎，但因为伤势过重，抬手都是奢望。
加上羿的警告尚在耳边缭绕，最终只能不甘地看着月光锁链没入体内，封印了她们的能量和意识。
三人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身体软了下去。
几个呼吸后，三姐妹化作三只羽毛凌乱的青色小鸟，陷入昏迷之中。
羿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三只青鸟捧起。
寻了一处隐蔽的洞窟，将她们安置其中，并设下隐匿结界。
他看着昏迷的三小只，沉默了片刻。
只是片刻。
“走吧。”
羿转身，对恒我说道，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生存艰辛，对凡人来说情感和死亡一样微不足道，他们没有伤感的资格。
“寿宴应该快开始了，伏羲他们需要接应。”
“待会我不动手，你不要妄动，本就不关你的事，我不想你出事。”
恒我看着羿的背影，知道他心里并不好受。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能说什么？
说什么都是错，措词再含蓄，也不过是换一种揭开伤疤的姿势。
不多时，天外云海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淡淡的血腥气和残留的能量波动，诉说着方才那场短暂而残酷的战斗。
只是战斗，纯粹的战斗。
没有仇恨，没有对错，只是不同立场和信念的冲突。
......
昆仑神宫，热闹非凡。
西王母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众人推杯换盏，心里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皱了皱眉，目光在席间扫了一圈，没看到那三个总是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小丫头。
呵，难怪这么冷清。
“少黧她们三个呢？跑哪儿野去了？”
西王母开口问道，声音不大，但殿内的喧闹声立刻小了不少。
站在一旁的恒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是那副清冷样子，上前一步。
“回师尊，北海那边好像有点不对劲，能量波动很奇怪。”
“她们三个不放心，说是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免得那些蛮物搅了您的寿宴。”
西王母盯着恒我看了两秒，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面上平静，心里的那点不安却更加清晰。
这时，恰好轮到羿上前献寿礼。
他捧着一个精致玉盒，步子稳稳地走到台阶下面。
大部分天神的注意力都在歌舞和美酒上，没太在意这个平时话不多的人族叛将。
羿单膝跪下，姿态恭敬，双手举起玉盒。
“臣羿，祝娘娘福寿绵长，为此特意准备了一份小小贺礼...”
“盘古的精魄残骸。”
不周山，凡间第一高山，向来有擎天之柱的称谓。
传说其为盘古脊柱所化，精魄所在，山势延绵万里，没人能找到精魄的具体位置。
后来，不周山毁于祝融共工之手，精魄从未现世。
古神精魄之内蕴含极强的灵气，吞噬后足以提升数万年修为。
盘古，古神巅峰第一。
他的精魄效果如何，还需要怀疑吗？
羿话音落地，全场寂静，众神看向玉盒的目光中满是贪婪。
帝俊尤甚。
“好！好！好！”
“不错！”
“羿，我没有看错人，你配得上昆仑第一战神的位子。”
西王母喜笑颜开，连说了三个‘好’字，嘴角压都压不住。
几万年修为小事，重要的是羿的忠诚。
凌霄降服不了的人，广寒诱惑不了的人，却对昆仑死心塌地。
一个字，爽！
羿轻轻掀开盒盖，里面得宝物光芒刺眼，能量涟漪一波波荡漾开。
顶级至宝的气息，不会有错。
众人屏住呼吸，都想一睹盘古残魄的真容。
可惜，玉盒里面根本没有宝贝，只有一支仿佛压缩了整个太阳的金色箭矢。
光箭是羿早就封存在盒子里，此刻毫无征兆地爆发，直冲西王母的丹田而去。
速度极快，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