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府(2 / 3)

果然,跟那个男人有关。

“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私下呀……”秋儿凑到我耳边:“听说腊梅和月季都是偷偷跟着那有钱客人跑了!”

“什么?”烟雨阁规矩森严,婢女出逃,刑罚必定很重,而这种地方只要在上面给足了好处,简直就是一个独立的小朝廷,官差不大管的,受了冤屈想不开,卖身为妓不甘心,据说没少死人,怪不得瓜片说这里怨念深重,简直就是妖怪们的餐会。

“我那会子刚好给瑞霞姑娘换一件被酒打湿了的长褛,从楼上往下看,倒像是腊梅和月季伺候着那客人上了一辆青油马车。”

没错!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男人!我得赶紧告诉龙井,就说那个男人哪来那么多钱,肯定是用妖术变出来的,京师大官都没那么阔绰,除非他们家盖在金山上,能把金子当土块四处扔。

刚走到长廊,眼见前门有一个年轻女人哭哭啼啼,又是谁受了委屈,我走过去看了看,却发现她年纪二十五六,并不是这里的姐儿,穿着半新不旧的湖青夹袄,乌溜溜的头发挽一个松松的髻,上面仅仅别着两朵鹅黄素绢花,她见了我,倒先招呼:“小妹妹,你可曾见过这个人?”边拿出一张画像,我仔细看看,诶?竟然是挥金如土的那个男人!我忙问:“敢问这是夫人的?”

那女子哭倒地上:“这是我家夫君,离开家已经十天,再没回去,现在生死未卜,留下我和两个孩子,担惊受怕,不知他去了哪里,听人说他七天前来过这里,我便拿了画像来寻,却到底没人知道,只怕是认错了罢!我们家家徒四壁,哪里有钱来的了这里!”

我仔细看看,画像传神,分明就是那个男人,他们家家徒四壁?那他挥霍的金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他现在,也和那些人一样,失踪了么?

“夫人,”我扶起妇人,带她到避风的外廊坐下:“贵相公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那妇人用衣摆拭泪,道:“事情是这样,我相公自小儿家境贫寒,但少有才名,公公婆婆胼手踶足,只盼他能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相公也立志要功成名就,让全家过上好日子,偏生每次考试都名落孙山,到现在连个功名也没考得,公公婆婆这些年贫病交加,也都接连过世了,相公他本就惭愧,恨自己一世碌碌无为,既不能封妻荫子,还让全家饥寒交迫,又恨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养家糊口的本事,只得在街口支一个摊子,给不识字的人写信念信,收入微薄,家无隔夜粮,小妇人倒是会一些针幣女红,或是替人浆洗几件衣服,倒比他来钱还快些,间或有人取笑于他,一生倒是好命,总有人供养,他心里怎能不气,偏生,小妇人浆洗衣服的主家二少爷好色无德,瞧上小妇人须微颜色,竟派人与相公说,让了娘子与他,倒可以聘了他做账房文书,供他一日三餐不教他饿死便罢了,横竖他也是有口饭即可活命之人。他一时有气,竟要与传话之人撕打,可相公身弱,怎生抵得住那豺狼家丁的拳头,躺了半月方可走动,告官去,官家反说是他自己动手在前,倒叫他赔给那家丁二两银子,相公说他黑白不分,反犯了咆哮公堂,关在牢中,小妇人想尽办法,多方奔走,费了好大力气去,方把他放出,相公回家后整日长吁短叹,心心念念都是钱,小妇人劝他莫要执念,谁知道他那日支摊,晚上回来竟带了好大一箱金子,数目巨大,吓得小妇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怕来路不正,会招致什么灾祸,问他他死活不肯吐露,放下钱却又出去,这就不见人影,再不知到哪里去了。”说着呜呜咽咽又哭了起来。

金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青油马车里面的女人是那书生的新情人,还是供给他金子的妖怪?可是就算是妖怪,它又哪里来得这么多人间之物呢?

我劝妇人先回家等等,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毕竟他是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