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很陌生，三四十岁的样子。
感觉什么时候见过，可搜遍脑子里的记忆，却没有找到与之对应的人物。
司机看了一眼莫非，目光便挪开了，喊道：“下车搞快些，就十五分钟。”
“可能是某个路人，或者是副本中随手干掉的NPC。”
“看来这幻境也只是就地取材，把脑子里的记忆拿出来东平西凑。”
莫非也没多想，挤下了车。
大巴车停在了一处山间，旁边有一条小溪经过，微风拂面，空气清爽，风景确实还不错。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狠狠的释放了一把，瞬间觉得浑身舒畅。
正提着裤子正往回走，无意间瞥见个熟人。
少爷。
“怎么把这货也给整进来了，明明都已经死了，却活在了我的记忆里。”
“真晦气。”
莫非见他在草丛边上鬼鬼祟祟的，好像是在偷窥。
本来不想搭理，可一想到同行的还有莫芸和范小小，脚步就停了下来。
虽然只是幻觉，但一想到让这小子占了便宜，总是有些不爽。
于是随手从地上摸了一块石头，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背后。
少爷的注意力全在草丛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的莫非，已经举起了石头。
“臭流氓！”
少爷听到身后有声音，做贼心虚的他下意识就想跑，可他还没迈出去一步，后脑就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砰的一声。
少爷被砸了一个趔趄，往后脑勺一摸，满手都是血。
而袭击他的莫非，正掂量着一块石头，眼中满是杀意的瞪着自己。
“杀……杀人啦！”
少爷捂着脑袋，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喉咙里发出变调的哭腔。
“呸！”莫非狠狠的啐了一口，“都在幻境里了，还是那么招人讨厌。”
少爷的呼喊，引起了旅行团游客的注意，同时草丛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鬼发随即从里面跑了出来。
她看见莫非手里拿着石头，上面似乎还沾着血迹了，有些恐惧的不敢靠近。
警惕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教训一个偷窥狂。”莫非把石头随手丢在地上，说道：“以后上厕所最好和朋友一起，有个人放风也好。”
说完，又觉得有些多余。
明明只是幻境而已，一不小心就当真了。
鬼发捂着嘴，眼神中满是惊恐，“你把人打死了？”
莫非见她表情，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如果是真的鬼发被偷窥，哪里还轮的到自己的出手。
早就被她细细的切成臊子。
“没死。”莫非指着不远处的大巴，少爷正被人围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虽然没了执念领域，什么也听不见，但看那情况，大概也能猜的到。
果然，少爷被一群乘客簇拥着，气势汹汹地朝这边涌了过来。
“就是他！”
少爷用一件短袖捂着后脑，血还没有完全止住。
他义愤填膺的指着莫非，怒道：“刚刚就是他偷看这位姑娘，幸好被我发现。”
“我出言制止，本想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谁知道他被揭穿之后恼羞成怒，突然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攻击我！”
“我一时没有防备，脑袋才被他给开了！”
此话一出，像是点了火药桶，一个个掏出手机，开始对莫非发泄情绪。
“臭流氓，直接报警，给他抓起来！”
“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败类。”
“我早就那小子有问题！”
……
……
莫非面对指责，也懒得跟他们理论，只是默默的弯腰，捡起了刚才被扔掉的石头。
巴掌大小，还挺合手。
游客们一看捡石头了，又看了一眼少爷还在流血的脑袋，纷纷闭上了嘴。
少爷也慌了，本想着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可他没想到这小子油盐不进，竟当着这么多人对面，还敢对自己动手。
莫非抡起石头，准备在给他来一下，可刚到近前，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了下来。
那人一米九往上，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看上去十分的凶悍。
“别太过分了，你还要杀人不成！”
莫非被他推了一个踉跄，只感觉那人好大的手劲。
仔细看。
恩……
怎么又有点眼熟。
暴君！
第一个副本出现过的玩家，这种快忘了的角色，怎么都跑出来了。
不止这趟车。
吃了那红色胶囊，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都曾经见过的人。
只是出现在记忆中的角色，毫无逻辑，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自己打不过。
“要不你问问当事人，到底是谁在偷窥。”莫非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鬼发的身上。
她被这么多人盯着，有些不自在。
看了看少爷，又看了看莫非。
最后摇了摇头，“我也不能确定，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一个人。”
“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莫非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只是幻境而已。
刚才和少爷动手，只是单纯的想抽他，仅此而已。
可少爷不干了，他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石头，哪能这么算了。
“赔钱，我不能白让你开瓢！”
游客们见自己这边有人撑腰，一个个又开始议论纷纷。
莫非突然发现这些游客当中，还有熟人，而且不止一个，想要在看的仔细些，可那些人的脸开始变得模糊，怎么也看不清楚。
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几下眼睛。
可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本来乱哄哄的游客，一个都不见了，四周一片安静。
身旁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莫非下意识用手拨开，只见一个长发女人蹲在地上，竟然正在小解。
“鬼发。”
莫非鬼使神差的叫出了声，而鬼发察觉背后有人，脑袋转了过来。
然而她的正脸，竟然还是一头长发！
毫无防备的莫非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候只感觉脑后生风，来不及闪躲，后脑就被重重的砸中。
顿时天旋地转，身体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
模糊的视线中，只看见少爷露出诡异的笑容，手中握着一块滴血的石头。
他没有说话，抬起手朝着莫非的脸砸了下来！
惊悚：开局凝望深渊，深渊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