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安和抚摸着手里的佛珠，语气不紧不慢。

方才还乱作一团的家仆闻言陡然噤声，搀扶着柳依依哭天喊地的丫鬟婆子一个个撒开自己的手，大气也不敢出。

柳依依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晕倒在地。回过神的时候，周围仅剩下几个惯常伺候她的丫鬟婆子，但都沉默不语，看她的目光已经是畏缩异常，没有了往日的热切。

低估了姜笙宛啊，柳依依轻笑一声，眸里酝酿着和她年岁丝毫不相符的狠辣谋算。

……

姜笙宛终是选了青鸾院，不知道姜老太爷怎么想的，说碧水院和青鸾院只一墙之隔也不为过。想到沈肆就在隔壁，姜笙宛有些气闷。

没有伺候她的人，柳氏离开时就指了几个丫鬟来她院子里。新丫鬟并不尽心，好不容易收拾完青鸾院，已到了晚膳时候。

安和身子不适，今儿晚膳的桌上姜笙宛没有见到安和。倒是柳依依，说是反省好了，和他们一同用膳。

饭毕，姜老爷子留下来一干人，对肃王来府中暂住说些场面话。言辞之间极尽溜须拍马之能，姜笙宛觉得自己对姜老爷子又多了一重认识。

佯做用心听着，姜笙宛心思却已经游到了九霄云外。除自己和沈肆的人，没有人知道她和沈肆有夫妻之名……，想得多了，姜笙宛就忍不住缓缓转动脑袋，余光朝着沈肆瞧去。

沈肆坐在那似乎在听，整个人如修竹一般清雅冷淡。这个时候姜笙宛竟看不出来一分一毫昨夜沈肆对她那种炽热的模样，难道，沈肆那誓言是假的……，姜笙宛瞧久了，眼不免有些酸。转过头连忙眨眨眼，伸手就去把那小小白瓷盅里的圆子吃掉，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姜笙宛不知她回过头去的时候，沈肆弯唇笑了，深不可测的眸中满是柔情。

姜老爷子不经意看见沈肆这表情，以为自己说到了沈肆心坎上，声音越发高昂起来。

沈肆看着姜笙宛那桌案上所剩无多的甜食，抬了抬手：“把这盅蜜桂糯圆给姜二姑娘端过去。”

跟在沈肆身边的江楼卫应了一声，从桌上把那小瓷罐小心翼翼拿起，走几步路，放到姜笙宛桌上。

姜笙宛眨眨眼，心里有些不解。朝沈肆看去，却没在男人脸上看出什么表情，嘟囔了一声，索性就不去理那小圆子了。

听得无聊，姜笙宛还是把手伸向了那多出来的小圆子。吃完沈肆送过来的圆子，姜老爷子也讲完了。

柳氏吩咐丫鬟婆子一路上看顾小主子，目光转到姜笙宛和沈肆的时候，脸上带了些不自然。

“碧水院和青鸾院颇有些远，肃王与姜二姑娘路上可要仔细些。”

“无妨，本王自会照顾好姜二姑娘。”沈肆笑笑，答应得风轻云淡。

就在姜笙宛跟在沈肆旁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少女的娇声。

“姐姐请等等！”

还未离开厅堂的姜家人听到柳依依的话，悄悄止住了脚步。今儿姜家和姜笙宛交游的姑娘们没在场，可姜笙宛整治柳依依的事情，房中的丫鬟婆子可是给她们添油加醋讲了个遍。

柳依依走上来的，手上捧着一个朱红色的小锦盒，眼眶通红，柔柔地看着姜笙宛“妹妹给姐姐赔礼道歉，妹妹知道姐姐不可能原谅妹妹了。”

“一点小小的心意，姐姐收下当是减少妹妹愧疚吧。”

姜笙宛轻轻挑眉，柳依依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伸手接过锦盒，展颜笑道：“妹妹言重了，哪有自家人互相记恨的道理。”

柳依依脸上表情卑微，像是真认了错一般，“姐姐说得是。”

……

回青鸾院的一路上，姜笙宛都是轻垂着脑袋，乖乖跟在沈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