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受人欺负了的可怜人儿。

白袍儿擦去她的眼泪，摸摸头，“没事儿，不赖你，都怪我非要喊你喝酒……”

小医馆外，万星绚烂。

月光落在红装女孩小巧精致的鼻梁上，她抬起头，“那你不怪我？”

男孩回答“不怪。”

“那你会赶我走吗？”

女孩泪湿眼睫，莹莹如盛夏清晨的露珠，干净美好，眼波流转，盈盈如星光，小脸儿涂抹了红玫瑰般动人的颜色。

男孩站起身来，醉意半消，脸颊微红，言语温柔，“或者，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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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装女孩怔住了，随后，眼泪就跟倾盆大雨一样唰唰唰滑落脸颊。

“你说话不算数，不是说了不怪我吗，为什么还要赶我走啊！”

男孩借着月光，摆出一张清晰的鬼脸，哈哈大笑道“你这个笨蛋，大笨蛋……我不是赶你走，我是叫你，来我这里。”

皓月之下，男孩手指心口。

笑容无限温柔，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像是遗落世间的破碎月光。

红装女孩起眼眸，眼睫毛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破碎泪珠儿，她托着下巴，歪着脑袋问他“所以呢，这是什么意思？”

白袍儿红着脸

“嗯，或许是……喜欢你。”

女孩细嫩的小脸变得通红，猛的站起身来，步履慌乱，往后退了半步，然后握紧小小的拳头一跃而起，直接扑到男孩怀中。

“不准或许，是百分百的确定，我听见了，赖不掉，躲不掉，也不准你赶我走，你来不及后悔了，往后你甩不开我了！”

夜虫鸣叫不歇，借来男孩女孩的扑通心跳声合奏，恰若送给男孩女孩的怦然之曲。

红装依偎白袍。

夜空之上，星星跃向月亮。

…

白袍儿在红装女孩面前总是嘻嘻哈哈的，像个淘气爱害羞的小孩，而在旁人面前却是身怀医者仁心的小神医。

看上去总是积极努力的少年偶尔也会露出忧郁的神色，他和红装女孩一起经营的小医馆常常迎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患者。

红装女孩记得，白袍儿有次戴了二十七个断了腿的乞丐，他给他们接了腿，累的大汗淋漓，往日只要医好了患者，无论自己有多累，他的脸上都是开开心心的模样，像个乐于满足的小孩子，可这一次，他坐在小医馆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目光呆呆的，神色复杂，携着显而易见的悲伤。

红装女孩没有留意，来到她身旁夸他医术顶呱呱，可男孩这一次并没有一脸得意的仰起头神气的说“这还用你说啊，神医出手，自当不同反响啦！”

红装女孩后来才知道，那些乞丐自己操刀砍了自己的腿……

理由是，有人出钱买他们腿，乞丐们觉得这是自己最值钱的时候啦，毫不犹豫的砍下了自己的腿，卖了出去。

而那些买腿的人，只是想花钱欣赏乞儿们鲜血迸溅呲牙咧嘴悲鸣不已的画面……

被治愈的乞丐们拒绝支付报酬，理所当然的觉得白袍儿应当对身为乞儿的他们投以深切同情分文不取。

脏兮兮的乞丐们拿着血肉挣来的钱，相互攀比谁获得报酬最多，谁的最少，然后嘲笑得钱最少的那人腿太歪太细太丑，所以不值钱，说着，拍了拍白袍儿以命作祭施展灵能给他们换上的“玫瑰之足”，笑着说，这双腿，又能卖多少钱呢？

这是这座城市司空见惯的演出，剧情烂熟于心，已无人觉得荒诞。

白袍儿坐在小医馆门前，注目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红装女孩看着眼眶渐渐通红的男孩握紧了拳头，深深叹息道“这座城市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路过的人们似乎听见了白袍儿的话，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