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朝气疯了。
跳起来打了他一巴掌,打到了对方膝盖。
又气自己长得矮。
哭的更厉害。
玄霁川手忙脚乱的道歉,陆朝朝却不再搭理他,只让玉琴抱着她上了马车。
爬上马车,家伙嘀嘀咕咕:“诅咒他诅咒他……”一边抽噎,一边诅咒。
众人都没在意,以为她孩子气呢。
许氏上了马车,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才和离三天,就有人提亲了??
扶风山招安来的宋将军,陛下跟前的香饽饽,差人来合亲事,许氏一脸懵逼。
更让许氏懵逼的,还在后头。
她前脚刚下马车,后脚,宫里的赏赐便到了。
王公公眯着眼眸,笑的一脸和善。
“许夫人,今年已经开春,天气渐暖,这是宫里送来的料子。还有些新奇之物,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大部分,是孩子所用之物。
许氏云里雾里的拜谢皇恩,着满屋奇珍异宝愣神。
“宋家送礼。”
“皇宫也送礼。”
“这是什么意思?”许氏惊愕不已。
明明,她只是一个被嫌弃,被和离,被赶下堂的弃妇啊。
登枝清点了赏赐,面色有些诡异。
“夫人,瞧着不大对劲儿啊。陛下赏您,怎会赏女子钟之物?”怎么想都觉得离奇的程度。
里面,甚至有几对鸳鸯。
或许,他想当我爹爹呢?陆朝朝在心里道。
许氏吓得心惊肉跳。
朝朝真敢想!
她都三子一女了,陛下想娶我???
不,不可能吧?!!
陆朝朝撅着屁股玩蚂蚁,怎么不可能?
每次进宫,他都问,朕可不可以做你爹爹呀?
陆朝朝都烦了。
“娘,您若想要二嫁,砚会鼎立门户,娘不要顾忌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幸福的权利。”
“况且,娘被骗十八载,他不懂珍惜,自然有人懂。”陆砚站在门口,神色坚定。
许氏噗嗤笑出了声。
“娘有你们了,怎会再二嫁?别瞎想。”
“明儿要去拜师,你早些休息吧。”许氏从未想过二嫁。
至少,目前没有想法。
陆砚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日一早。
许氏亲自带着陆砚,陆朝朝前去首辅府上拜会。
袁首辅乃当世大儒,他统共四个弟子。
其中三个皆是历届状元。
还有一个弟子,据不曾被他承认。
如今,是惊鸿院院长。
想要拜入他门下之人,不计其数。
许氏刚下马车,便在袁家大门前,瞧见了一个熟人。
真是冤家路窄。
她眉头微佻,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陆远泽正带着陆景淮在门前候着,微怔间,便瞧见了许氏。
他眉头狠狠一压。
“许氏,听你和离三日,就有人上门亲?”
“哧,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陆远泽瞥了她一眼,瞧见她身后的陆砚,轻轻皱起了眉头。
“是找不到比你更渣,更不要脸的男人了吧?”登枝呸了一句。
“少爷,姐,快下来吧。”登枝推着轮椅,将陆砚请下来。
陆远泽心头憋着一口气:“怎么?你也来拜师?”
他了眼长子,了眼陆景淮。
“砚,你已经瘫痪,无法科举,首辅心高气傲,怎会收你为弟子?”
“快回去吧,别自取其辱了。”
陆远泽并不觉得,他会是儿子的对手。
砚是个瘫子,且十年不曾摸。
怎会比得上景淮赫赫威名?
陆远泽轻笑一声,从怀中摸出拜帖,敲响了袁府大门。
门房从角门钻出个脑袋。
“我乃忠勇侯,携子前来拜会首辅大人,这是我的拜帖。”陆远泽将拜帖递给了门房。
他轻哧一声。
许氏一个妇道人家,只怕连大门都敲不开。
门房了眼侯府拜帖:“首辅大人今日不在家,侯爷明日再来吧。”
真是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拜会首辅。
但凡临近科考,门槛都要被踏破。
陆远泽脸色微垮。
“犬子是陆景淮,在京中颇有才名,仰慕首辅大人已久,只求能得首辅指点。”陆远泽很自信,以陆景淮的才能,定能让首辅大人收他为关门弟子。
厮有几分不耐烦。
“侯爷就莫要为难人,首辅不在家!”
“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首辅也不在家。”
门房一日要拒几十个,早已没了耐心。
陆远泽还想再什么,陆景淮却是冲着他轻轻摇头。
陆远泽只得憋着火气退了下去。
“不自量力,景淮都进不去,你还能进去?”陆远泽想起许氏与他和离,被别人求娶,不自在极了。
许氏不曾他,只上前递上拜帖。
“儿陆砚,想求首辅大人指点文章,还请哥通传一声。”许氏为人和蔼,没有陆远泽的盛气凌人,厮倒也缓和几分。
“这位夫人,首辅真不在府上。要不,您明儿再来?”
陆远泽讥讽的笑出了声,许氏真以为自己脸面大吗?
更何况,袁首辅,可与许家不合。
厮话音刚落。
陆朝朝突的拉了拉他裤脚。
家伙笨拙的从怀里摸出一块月牙似的玉佩。
哦,这玩意儿袁满给她的。
她今早废了好大劲儿才扒拉出来。
“喏,给泥。”
陆朝朝垫着脚塞给厮,厮差点没拿稳落在地上。
“您给我行贿,也没用啊。再……”厮低头了眼玉佩。
这一眼,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
厮的漫不经心顿时变得紧张,双手紧紧的捧着玉佩:“贵人啊!!”
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许氏一愣。
“您等着您等着,您别走啊,的去通知首辅,开正门!”厮将玉佩塞回陆朝朝手里,连滚带爬的跑了。
这是,袁家祖传玉佩!!
袁家十代单传,传到了袁满手里。
前些日子公子被拐,老太太哭的差点背过气。幸好被人所救,便将玉佩送给了救命恩人。
这可是袁府的恩人。
厮跑的飞快。
没一会儿,便听得门内传来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
“贵人至,开正门。”里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吱呀一声。
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许氏朝里望去,乌压压一大片,惊得她没忍住倒退一步。
着实,吓到她了。
为首的老太太满脸肃穆,穿戴的一丝不苟,可见郑重。她身后还跟着满府主子和奴仆。
手边牵着个几岁的男孩儿。
袁府大门,陆远泽没敲开。
许氏没敲开。
陆朝朝,满府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