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许远,刘梅才松了口气。
她身边的丫鬟石榴道:“姐,您刚刚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侯爷的态度眼着软了,没准能留您一块用饭呢。”
刘梅淡淡地道:“你没见大姐的样子么,她不喜欢我。侯爷重大姐,自然不会因为我让大姐不高兴的。”
石榴撇撇嘴,声叨咕:“要是大姐不退亲就好了,明年这个时候她就嫁人了,哪还有闲心管侯府的事情。”
刘梅没话。
石榴又道:“姐,可是您这么回去了,夫人会不会骂您啊?”
上次姐因为身体不适,没跟着大家一起进京,就被夫人好生埋怨。
来了之后又几次骂姐没用,这么久了连侯爷的面还没见着。可是她们之前也试着过来送汤,可没等走到院门呢,就被守门的厮撵回来。 今儿个恰好遇上大姐也在侯爷处,这才有机会了两句话。
可也就两句,姐就这么回去了,可不得还要挨骂?
刘梅笑笑:“无妨,她也就嘴上骂骂,我们就当没听见。有些事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办坏事。”
石榴点点头:“那倒是。不过姐,大姐为什么不喜欢您啊?您多好啊,长得好,性子也好,侯爷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想找个什么样的啊。”
刘梅垂着眼眸道:“大姐出身高贵,自然不上我这种门户。好了,别了,当心让人听到,咱们快回去吧。”
洛染这边,着厮手里的食盒,脸差点皱成一团。
洛德运在一旁得好笑,揉揉她的眉心道:“好了,一会儿都愁成老太太了!放心吧,爹爹不喜欢她。”
完,洛德运转身进屋,净手后坐在桌子旁朝她招手:“快别站在那里了,进来用饭。”
洛染又了一眼那个食盒,指着刚刚接下食盒的厮有些赌气道:“东西是你接的,你负责消化了吧!”
也跟着转身进了屋子,一边让又青伺候着她净手,一边盯着父亲。
洛德运挑眉:“你为何这么着爹爹?”
洛染坐下:“我爹爹的是不是心里话。”
洛德运摇头苦笑:“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想了想又道:“你放心吧,爹爹还不至于那么傻。让她留下来不过是想着那些吃的万一你喜欢呢。你自己也不,这才回来多久,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起这个,洛德运就忍不住心疼,别他是个男人,可对于女儿心细着呢。他出来女儿这些日子有心事,可旁敲侧击了许久,只当是家里这些烦心事闹的,又不由自责一番。
洛染摸摸自己的脸,嘴硬道:“有吗?我怎么没感觉自己瘦了,是不是爹爹错了。”
洛德运无奈地瞪她一眼:“你爹爹这双眼睛还管用着呢。你这孩子也是,从前在江南也没见你心思这么重啊,爹爹还以为你是个心宽的,谁知道这么点事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亲自舀了一勺参汤放到洛染面前:“这个汤,你该多喝点才是。”
洛染笑笑,端起汤喝了一口,脆生生道:“我才不是因为府里的事吃不下饭呢,我是故意瘦的!”
洛德运皱眉:“故意的?”
洛染道:“对啊,难道爹爹没发现吗,京城的姑娘们都以瘦为美,像女儿这种的,简直就是胖 了。”
“胡!”
洛德运虎着脸低喝,捏起她细细的手腕,似乎都不敢用力:“你你,这都瘦成什么样了?难道皮包骨好吗?”
洛染双眸灵动地转了转,凑过去声问:“爹爹,您二妹妹好还是我好?”
洛德运似乎真的认真想了一下,也学着她压低声音道:“你好。”
“当真?”
洛染睁大眼睛问。
洛德运斜眼她:“当然,如雪没你皮肤白,眼睛也没你的大,最关键的是,她太瘦了,跟个干巴树枝似的,哪有我染染水灵灵的可。”
“呵呵……爹爹,你……”
洛染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洛德运也跟着笑,满眼宠溺地着女儿。
晚上,洛德运便去了宁福院。
至于洛德运是怎么跟老夫人的,洛染并不知道,只知道没过两日,媒人就上门了。
或许之前洛德运跟老夫人打过招呼,老夫人只是让洛如雪她们回去了,洛染留了下来。
来人是镇南将军府的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今年五十出头,跟老夫人年岁差不多,但是精神起来却要比老夫人年轻了十来岁,精神烁烁,红光满面,未语先笑:“老妹妹,我今日来是给你道喜来了。”
“真是劳烦老姐姐跑这一趟,我这心里还怪过意不去的。”老夫人亲昵地道。
她既然答应了大儿子,自然不会落了媒人的脸面。更何况镇南将军府在京中的地位可不是他们一个侯府能比的。
孟家与永定侯岳家一样,世代忠良,也有不少子孙为了大晋战死沙场,但好在人丁兴旺,子孙满堂,孟老夫人平常又和善待人,德高望重,寻常人家倒是想请她媒也未必能请得起。
老夫人知道,孟老夫人之所以愿意跑这一趟,应该是在沈家的面子上,沈老夫人与孟老夫人没出之前,就是闺中好友,这么多年也没断了来往。
孟老夫人性子爽利,不是那弯弯绕绕的人,三两句话就明了来意,末了道:“老妹妹你,若是觉得行,我就去回了袁家的话,剩下的按照规矩办就是。”
不等老夫人点头,总算听明白的李氏忽然站起大声道:“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孟老夫人,老夫人连着洛染齐齐向李氏。
李氏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讪讪地笑了两声,转而担心道:“母亲,儿媳可是听这位袁姑娘的名声……”
孟老夫人笑笑:“不过都是大家以讹传讹罢了。若世上真有那克人之人,战场上也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老夫人知道孟家的儿子就战死沙场,瞪了一眼李氏,刚要出声安慰,就听洛染笑着道:“老夫人这话倒是与舅母想到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