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想出了一个绝妙主意:“你可以今天睡这个坑,明天睡那个坑,省得老在一个坑里待着,再待腻了。”
谢衍:“……”
他女朋友可真贴心。
谢衍捏着自己买一送一的墓园卡片,面无表情地从抽奖队伍里退了出来。
第三个就是林尔。
怕自己也抽到什么买一送一的墓坑,林尔特意避开抽奖盒中间的那一堆,拿了张奖盒里最边缘处的折纸。
展开一看。
上面同样是白底黑字:三等奖。
三等奖?
林尔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三等奖是什么,但相比于谢衍的那个一等奖,这个三等奖应该会比买一送一的墓坑好点儿吧?
林尔不确定地在心里这样想着。
主持人拿到折纸,瞧见上面的三等奖,又开始眼睛放光地嘹亮打鸣了:“哎呀呀呀美女,你也中奖了呀?”
“……”
林尔敷衍的“啊”了一声,以作回应。
她是生平第一次觉得“你中奖了”这句话听起来是这么的刺耳。
主持人“嘿”了一声,又道:“还别说,你们几个人的运气是真的好,每个人都有奖,这几天来抽奖的人少说也有一千个了,但基本上都是鼓励奖,给了一包抽纸。”
“……”
林尔心说,我也想要抽纸。
“就到现在为止,出来的最大奖项好像才是四等奖。”主持人打开了话匣子,嘴里吧啦吧啦地又说了一大串。
末了,他终于提起了重点:“来,我先给你兑奖。”
林尔其实一点儿都不关心这个三等奖究竟是什么,她只是有一点点好奇。
但这点好奇很快就在主持人的话里磨灭消散了。
因为她听见主持人说:“来,美女,拿着这张卡,等会儿您直接去商场三楼的火葬场登记管理处就行。”
林尔缓缓抬起头来:“……?”
等等,去哪儿?
火葬场登记管理处???
这奖品怎么听着比她男朋友的那个墓坑更不对劲儿?
见她一脸迷茫,主持人掸了掸指间夹着的卡片,非常热心地解释道:“这是灵车体验卡,您可能不知道,这位开灵车的司机师傅可是一名专业的赛车手。”
林尔:“……”
再他妈专业,那也是开灵车的啊!
谁好端端地想去体验一把灵车服务啊?!
这不是有病吗?! 主持人还在一脸沉浸且梦幻地说着,好像他此刻脚下站着的地方并不是世纪商场,而是那辆由专业赛车手开着的绝美灵车。 “让您体验灵车180度漂移过弯,棺材随着车身律动,动次,打次,动次,打次——重温灵魂出窍之感,尽享亡魂帝王般的待遇。” “……” 还帝王般的待遇? 死都死了,还管帝不帝王的干什么? 沉默半晌,林尔拿着那张烫手的灵车体验卡,同样是面无表情地退出了排队的队伍。 她算是看出来了,挽联,灵车,再加上墓地,敢情这梦幻联动还是一条龙服务啊? 沈嘉喻和温淼的运气也非常好。 他们的好运气总是用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 沈嘉喻抽了个二等奖,是个精雕细琢的水晶镀银骨灰盒。 温淼抽了个四等奖,奖励新鲜花圈一架。 这样一圈看下来,好像还只有贺寅的奖品相对正常一点。 起码,是副对联。 虽然也是在葬礼上用的。 五个人神色各异地拿着各自的奖品,又抬头面面相觑一番。 啊…… 这些奖品怎么说呢?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五个人同时沉默了起来,捧着的奖品顿时成了烫手山芋。 拿,或不拿,都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大问题。 六次机会,五个人用了五次。 还剩下一次。 大概是谢衍脸上的那个“我不想要那个买一赠一的墓坑”的表情太明显了,贺寅非常主动把这个最后一次的抽奖机会转让给了谢衍。 虽然谢衍并不想要这个机会,但其余几人已经纷纷向后退了半步,单单把他空了出来。 谢衍只得赶鸭子上架般地又抽了一次。 他拿出来之后,看都没看一眼,就丢给了贺寅。 贺寅展开一看,立刻“哇”了一声,兴奋起来:“特等奖!” 谢衍:“……” 林尔:“……” 温淼:“……” 沈嘉喻:“……” 四个人的眼前俱是一黑,甚至还有点儿想晕。 但还是坚强地撑住了。 五只之中,除了贺寅,没有人能高兴得起来。 贺寅将那张折纸朝谢衍晃了又晃,笑出来的大白牙异常显眼:“我操——兄弟,你是真的牛逼啊!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欧气的啊?” “……” 谢衍没什么表情地扯了扯唇角。 他想这么欧气吗? 他并不想。 但这是他想不想的事吗?! 主持人好像比贺寅还要激动,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抓着话筒就要往谢衍面前举,似乎想采访一下这个超级幸运儿。 只是谢衍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非常不配合地侧身避开了。 不过没关系。 主持人也不介意。 他好像快要激动疯了,左手抓着话筒,右手捏着那张写着“特等奖”的折纸,整个人像只刚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猴儿一样上窜下跳着。 林尔万分艰难地从他语无伦次的话语中辨认出了特等奖的内容——“欢送仪式”。 林尔:“?” 这个欢送仪式…… 怎么名字听着这么阴间啊? 不太像是阳间的玩意儿。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欢送仪式吧? 林尔正提心吊胆着,就见主持人大手一挥,而后一声令下:“来,上人!” 处于懵逼状态的五只:“?” 不是,这架势……? 要上什么人???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群穿着黑衣黑裤黑鞋的人就呜呼啦呼地不知道从哪儿涌了上来,然后前呼后拥地推着他们往楼上走。 走到楼上还不算晚,林尔发现自己被簇拥着送进了一个灵堂里。 确实是灵堂。 因为她在房间的后墙上看到了一张巨大的“奠”字挂幅。 白纸黑字。 扎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