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空大惊,元神肉身齐上。打了不过几下,身上已被刺砍几下,浑身冷汗如雨,身子渐渐虚弱起来。
不觉间无极运到极限,身上的衣裳在高速之下衣角都燃烧起来。便扔下背上那个很大的包袱。
心想,我命休矣。身上有蔓宁的毒药,此时却已无力涂上腿上的短刀。
常空生平所有的搏斗技巧在这人强悍的内力和迅捷的身法面前都变得无用。不禁心中叹了口气,自己的心魔刚勉强解决,却要丧命在此,难道这就是命吗?
一股久违的求生意志从身体里升起,常空的瞳孔收缩。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青衣人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耳朵里听不到风声鸟的惊叫声,眼里只有青衣的动作,剑从哪里刺过来,掌从何方拍过来。
常空的身子一下变得十分敏锐敏捷,脚步轻盈,身子随意而动。
长剑刺得容易且准确,几下之间已刺中青衣四五剑,但是,那伤口迅速又愈合了,来人身体有自俞之功。青衣人面露惊讶,剑却更快了。
救了常空无数次的这种临危搏命的奇怪反应这次没有凑效,来人的武功太高了!青衣人手一挥,吸来常空的包袱,将龙袍和铠甲震成一大片黄雾。又一把抓在常空胸前,抓去那几个书信,一掌又打在常空胸口。常空像只脱线风筝一样飞出去,撞在山岩上。山岩四散飞开,山壁裂成两半,常空的身子陷了进去。
常空的元神离体,电一样向空中射去。但那青衣人的元神更快,已到了常空身后。常空元神突地下坠,真没进下面地山石中。
那青衣人的元神也跟着进了石头中。常空穿过山体,转了个弯又向山这边而来。青衣人的金色元神紧追不舍。
眼看青衣人的元神到了身后,常空已逃不脱,转身用元力剑向他砍去。
心想,今番要死在这了。就在这时,一个白影凌空而下,其势如闪电。
一个阎罗掌向那元神打去,青衣人的元神立即举掌相迎。
“波!”的一声,白影被震得飞起,青衣人元神飞起,正要向常空来打。一道黑影又至,一掌打向青衣人。
青衣人只得落地,转身向东而去。
空中那白影厉声道:
“快拦住他,他想返回肉身。”
原来那白影竟是花月影,那黑衣人身材瘦小,却也面熟。
黑衣人身裹银光,追向那青衣人。花月影从空中急坠而下,也去追那青衣人。
常空元神也到了那青衣人身后。
三人缠着他打。那青衣人的元神虽强大,但没有肉身。花月影二人有肉身相助,元力比他更强。
三人边打边走,青衣人元神]还是回到了肉身。顿时神体合一,功力大增。
常空也迅速回到元神,但肉身已深受重伤,但花月影二人明显不是青衣人的对手,只得上前。
常空这时抽出小腿上的短刀,那上面的蔓宁剧毒。三人围住那青衣人。
青衣人双手持剑,运转如飞,身子如鬼魅,快得无法接近。
花月影挨了一剑,肩上血流如注。但三人都不敢退下,一人退下另两人就没命了。
只打得山间电闪雷鸣,树倒石裂。
常空的短刀终于划中了那人一下,那人顿了下,嘴角笑了下,依旧双手不停,没有似毫减慢的迹象。
常空心中惊讶,没想到此人竟不惧七界奇毒蔓宁。
双臂张开,想抱住他。心想,自己舍了命,抱住他让花月影两人杀死他。
青衣人身子突地一矮,一掌打在常空小腹上。
常空大叫一声,跌了出去。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
“好一个汉子!”
身子飞起,直上云霄,眨眼间消失在云层中。
花月影和黑衣人呆了呆,黑衣人道:
“算了,救了这人家伙吧。”
常空汗如雨下,盘膝坐在地上运功。小腹丹田被青衣人打烂,汹涌的内力和真气向外冲去。
花月影怕他丹田爆炸,急忙曲膝蹲下给他输真气。
黑衣人在一旁护法,半个时辰后,常空擦擦汗,道:
“多谢二位,暂时稳住了。”
黑衣人取下面巾向常空笑了一下,原来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娃娃脸,面目如玉,异常俊俏。
两人御风带着常空来到城内,找到一间屋子。
黑衣人扶着常空躺在床上,笑道:
“待招寺一别,你好吗?”
常空这才惊讶地明白,他就是那个在待招寺出现的神秘黑衣人。
花月影端着一碗汤进来,道:
“他和我们都是一起的,已救了你两次了。”
常空胸中如千根钢针扎刺,一张口,哇哇的吐了几口血。
黑衣人伸掌抵在他后背输真气给他。
常空看着两人,冷冷地道:
“刚才那人是谁?你们认识他?你们又究竟是什么人?”
花月影把汤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
“现在我们可以告诉你真相了。”
花月影在桌边坐下,道:
“那人我们也不知他的来历,应是黄袍寺的人。至于我们,我是阿修罗的女子,这位小朋友是个世外散客,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山中仙人,那十二洞的人之一。
几年前,佛界在中土加快传教。有人对他们在人界的影响越来越大不满,想要对他们有所扼制,开始雇佣我们。”
常空道:
“明白了,神界吧?只有他们才如此多管闲事,也许你们阿修罗界也有份。”
花月影不答,又道:
“为了达到削弱佛教传教的目的,我们就假扮僧人,到处作案。这样做一是为了引起民间对佛教的恶感,更重要的是为了引起朝廷的注意,希望皇帝会因此禁佛。”
常空吃惊地听着。
花月影轻叹了口气,道:
“可惜这个皇帝迷信佛教,一直不肯禁佛,害我们不停作案,枉害了许多的人命。”
过了好久,常空才道:
“就是这样?你们为了削弱佛教在这的势力,减弱佛界在人界的影响力,就作了这么多无耻的案件?奸杀那些良家小女孩?”
花月影沉默不语,黑衣人不悦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在白州城外的河边,你不也杀了那么多村民……”
花月影示意他别说了。
常空悖然大怒,从床上猛地跳下地,厉声大吼道:
“我不奸杀小孩子!不杀小孩子!也不杀跪地求饶的无辜!周家的小孩何罪?那些从小待在深闺连外面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的女孩何罪?你们就这样夜入人家杀了她?为了政治就能不择手段?你们连我都不如!”
花月影看着常空,叱道:
“你别嚷嚷!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也好笑。”
黑衣青年道:
“我们费这么大力救的家伙不识好歹。也罢,花姐,你伺侯他吧,我不奉陪了。”
说着“嗖”地飞出窗外离开了。
花月影也生气地站起来,道:
“你自己能照顾自己吧?接下来你自己疗伤吧。”
常空道:
“在汝南提醒我们去追丘会的那个客栈对面的伙计是不是你们的人?”
花月影道:
“不是我们的人是谁?就是刚才的小袁。”
常空道:
“那你们既然是想削弱佛教,他们在计划造反,为什么你们不直接找到物证送到京城去?”
花月影道:
“你以为我们没试过,已经折了好几个人。去京城去州府,不是失踪就是被杀。”
常空心中喑惊,心想,以花月影等人的手段竟都不能送信给皇帝,黄袍寺等一众的佛教势力可想而知。
花月影走到窗前,转身回头道:
“我是阿修罗界的女人,不是狐狸精,那只是变来误导你们的。”
说着飞身出了窗外,常空茫然发呆,心中有些后悔起来。
常空出去另找了家客栈住下,疗了几天伤。又来到一个酒楼吃酒,心中思忖,原来事情是这样。花月影等人想削弱佛界在这里的势力,而那些佛教徒是想建佛国。可怜周家一家人和几个青莲道姑都成了政治角逐的牺牲品,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得找机会告诉丁秋云这一切,这些事情总算水落石出了。
又想到那青衣人,那次自己救刘君属下雷进时差点被一个冥鬼所杀,当时那个救自己的人就可能是他。前天他可以杀了自己,却为什么只废了自己的丹田?上次救自己应该是为了留下自己对付花月影他们,可那天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当时自己丹田已毁,他不要说杀自己,再杀了花月影和那个黑衣青年都不难,可他却转身走了。他似乎只是想阻止自己送信去京城?那天的龙袍铠甲都被他毁了,没有了物证,无法去京城出首。
心中叹了口气,自己无能为力了。他们要造反就造吧,这是这里百姓的命,自己再插手会送掉性命。
正准备结完账离开,却听隔壁包间中有人道:
“怎么敢肯定那常空就是杀了将军的那个杀手?”
“抓到他再说。”
常空大吃一惊,急忙凝神听着,所几人说话都是南岭口音,但有人是中土官话,只是口音带南岭的。
一人道:
“艾山离南岭两千里地,那个张金风在艾山,怎么会就是他?”
“蠢货,”一人骂道:
“那镖局的何镖头亲口说的张金风半个腰没了,而那天区将军被杀时用闪电击打了他。那半个腰都炸没了,何将军亲眼所见。哪这么巧,正好凭空出现一个张金风,没人知道来历,却也是腰上受伤?”
“可是,艾山隔那么远?而且,陈将军也说了,当时那刺客身材高大,青黑脸皮,和这张金风长得完全不一样。”第三人道。
“那又如何?他不会变化?他杀两位将军时变化面容,要不然杀人之后变成张金风的模样。这样的高手在受伤之后依旧凶悍无比,岭南到艾山不足两千里。区将军被害时是三月,那人在艾山出现时是六月。以他的本领即使身受重伤,三月时间到达艾山也并非难事。”
“那说得有理,然后这人自称张金风,躲到江北王家?过了两月又同一个叫丁秋云的女子到处晃荡,这人倒真是胆大,做了这样的弥天大案,还敢抛头露面。”
“有啥不敢的,都改朝换代了,区家没落了。除了咱哥几个是他老部下出来替区家查访,其他人谁管!”
几人喝了会酒,一人又道:
“听说这常空武艺高强,我们怎么拿他?”
“有陈将军、何将军在,我们只查到了他的下落,悄悄禀报他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自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