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子道:
“难道这一切一定都是紫衣教的阴谋?故意引诱教唆中土和尚做坏事,又挑拨金莲寺和仙城山打架,都是为了削弱中土佛教好让紫衣教壮大?”
宗褔摇摇头:
“传闻紫衣教也干了不少歹事,抢掠民女打劫商旅,只怕也有人在陷害紫衣教。”
宗福的师弟宗正道:
“唉呀,师兄,这紫衣教本就是蛮夷之教,这些事就是他们自己干的,怎见得又是别人陷害他们?我们别管那么多,就在这次武林大会上号召众英雄豪杰,杀上紫衣教总坛,把他们赶出中土。”
众和尚和道长就咐和。
“可是,”有人道:“如果有其他人想让你们两派互相残杀,那现在下毒你们两派,不是反表明是第三方干的,不是露馅了?”
“这是说不通,”郑未风道:“两派的人都毒害,不是暴露了有第三方的存在?如果是紫衣教干的,那还怎么互相嫁祸我们两派?”
明山玄明子道:
“也许他们没有想这么多,看你们两派和好不顺眼,干脆都杀了。”
玄虚子道:
“照常居士所说,还是有人在嫁祸仙城山和金莲寺,仙城山和金莲寺之间的仇杀止都止不住,明显是有人从中挑唆。不管他们为什么又来下毒,又是否是紫衣教所为,嫁祸两派确有其事。”
“我们去找他们算账,”一个年轻道士道。
“对,”一个和尚也道:“这伙人到这传不僧不俗的教,干尽坏事,早该铲除了,我们杀去他们总坛。”
“此事须从长计议,我们各回山中叫人,去黄州!”一个年轻道士道。
“放肆!”栖真子道:“事情还未证实,也不能凭猜测杀认定是紫衣教所为,此事要调查清楚,再作区处。”
宗福沉吟了一会,对玄虚子道:
“这事确实要先调查清楚,若真是紫衣教所为,自然我们都不会放过他们。先把此二人带回贵派山上,辨认一下,看是否有人认识。我也让人去寺中请住持和普圆来,看不是否是寺中的俗家弟子。这两人中的是曼尼之毒,毒性极快,此不是一般毒物,价值昂贵,不像是一般弟子所为。但以防万一,还是请各门辨认一下为妥当。今日这里中毒之事,先不要传出去,万一不是紫衣教所为,豪杰们一时义气打到紫衣教总坛,如何是好?”
玄虚子点头道:
“那就这么办。”
让几个弟子把两具尸道抬出城去葬了。
丁秋云看着那些死人,对常空:
“这样就死了,人命如此脆弱。”
两人离开酒楼,常空道:
“我们换一家酒楼吃罢。”
一个月过去了,城里太平了许多,没有道士和和尚被杀,街上的武林人士也越来越多,天气也暖和起来。陆陆续续都开始向仙城山进发。丁秋云和常空两人上马来到仙城山脚下。
尤如庙会,山脚下人山人海。仙城山的四周还是山,东边是茫茫汉山山脉,连绵不绝。仙城山山上容纳不下这许多各地来的英雄好汉,许多人就在附近山谷中露宿,砍树搭棚,袅袅炊烟升起,人喊马嘶。
“像军队出征一样。”丁秋云道。
“看样子有两三千人。”常空笑道,看了看那东边林子里,人如蚁聚,道:
“这些人应该住外面,那林子里不能住。”
“为何?”丁秋云奇道。
“如果失火,这么多人,就难跑得了。”常空道。
“那我们快去告知他们呀?”丁秋云忙道。
“和道士们说一声就行了。”
两人来到几个仙城山道士面前,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一听,连忙点头:
“有道理,这么多人一旦走水就不得了了。”
于是众道士立即通知各处的道士,又分头去各处说服那些来客。
丁秋云对常空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
常空笑道:
“你忘了我曾是个士兵,安营扎寨我们也经常做。”
丁秋云道:
“对,我忘了这个。”
常空道:
“不如我们也在这搭棚?”
“不用了吧?”丁秋云笑道:“我们找玄虚子,总能安排个住处,住这里蚊子咬死了。”
两人上山来,丁秋云道:
“你知道仙城山为什么叫仙城山吗?”
“不知。”
“看那边。”
常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只见山顶之上,白色的巨石林立,宛如城镇中的房子。
“这些白色巨石形如楼夏,所以得名为仙城山。”丁秋云道。
“原来如此,还真像城镇呢。”
向山门前的道士通报了名姓,玄虚子亲来迎接,领二人上山。到了山腰处的宫殿里,让道童给两人分别安排了住处,却是分开的。常空就在大石峰上,丁秋云去另一边的小石峰。原来山上男女道长平时分居两处山峰,来往客人也都分开,即便两夫妻也要分开。
“我们现在成了牛郎织女,隔山沟相望。”常空笑道。
丁秋云笑道:
“这故事不恰当罢,我们不是那关系。”
常空道:
“有些像。”
丁秋云笑了笑,道:
“你知道这个故事?”
“听过。”
常空来到院中,道童领到这间房前。
常空进内,把包袱放下,发现原来屋子很小,只有一间,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物。
“你已经住得好了,好多人住通铺呢。”小道童道。
常空笑道:
“行,我知足了,多谢小道长。”
拿出一小块碎银,道:
“有空下山去买点好吃的。”
小道童道:
“算了罢,份内之事,不能要东西,这是银子?”
“对,拿着。”常空把他手拿过来,硬塞他手里,道童惊喜地去了。
床铺好,出来院中,宗福和一个披袈裟的和尚正在院中树下坐着。常空向两人抱下拳,宗福给两人引见:
“这位是万佛寺住持觉禅长老,这位就是方才说的救了我们众人性命的常空常大侠。”
两人见过,觉禅六十多岁,慈眉善目,面色和蔼。
宗福道:
“常施主,方才我们正说起有人挑拔金莲寺与仙城山之事。”
常空对大罗武林上的事不了解,只得道:
“那两个下毒的查出来历了没有?”
宗福点点头:
“是汉州城里的两个江湖混混,一个外号小青龙赵飞,一个是下山虎王小六。但是他俩是何人指使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只知当时有个青衣人找到他们俩,一人给了一锭金子,让他们下毒谋害我等。”
常空道:
“出手挺大方,他俩有没有说那人的模样?”
宗福道:
“说是个中等身材的人,脸上戴着个鬼脸面具,不知他的模样。”
又道:
“那曼尼之毒的价钱一般人所有,指使他们的人一定不是般人。”
觉禅道:
“这主使之人实是难查,何人会如此做呢?难道是有人眼红贵派和仙城山武林之首的名号?”
“这都是虚名,谁要拿便拿去。”宗福道。
“难道真会是伽蓝教做的?”觉禅道:“近来,伽蓝教所为甚是霸道,如果是他们做的,到是意料之中。不瞒您二位,这伽蓝教上月还来我寺中,耀武扬威,要我们全寺信伽蓝教,我中土汉人,怎会信伽蓝教弥勒佛?我们当然不从,这些人就扬言拆了我们的万佛殿,打烂我们的如来佛,真是太狂了。这次我来,一是参加武林大会,二就是想请贵寺和仙城山率领群雄,捣了伽蓝教,把他们赶出中土。”
宗福点点头:
“就是没有离间我们同仙城山的这事,这伽蓝教的事也该管管了。大师放心,我这就写信和本寺住持方丈商议,就这大会的机会,会同天下英雄共讨紫衣教。”
觉禅站起拜谢,正要说话,突然有人笑道:
“想灭我圣教,先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哈哈哈!”
宗福和觉禅齐喝:
“什么人?”。
宗福两人一起跳起上了屋顶,常空也跳上去,却见那人如飞而去。
三人急追,但那人轻功极高。三人从仙城山的天央宫一直追到山下,踪影已无,只得又回来。
“这人在仙城山来去自如,当真了得,”宗福道:“看来伽蓝教在这山上也安插了人,我们以后要格外小心。”
常空告辞离开,觉禅和宗福说了一会也告辞。
常空正欲回房,却见月门外进来两人,一看之下,不由呆如木鸡。一个女子,金发和蓝眼睛,是神界的伯爵端木赐芳,旁边还有一个男子,身材修长,灰眼红发。
常空非常意外,端木赐芳也看到了常空,微笑着点头,
“好久不见。”竟是纯正的汉话。
常空向前道:
“好久不见,你怎么来这了?”
端木笑笑,“不欢迎吗?”
“当然欢迎,见到你很高兴。”
端木笑了笑,“等会再和你聊。”
“请便。”
两人去房里收拾好,常空道:
“我给两位接风洗尘。”
端木笑道:
“好吧,入乡随俗,请。”
三人一道下山,在山下的小镇找了个酒楼,都满座了,常空给小二塞了块银子,才占了张桌。
“这么多人,真是吓人。”端木道,
“这里是人界,人就是多。这位是哪里人?”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洛桑伯爵,我丈夫。这位是,你自己说吧。”
“在下落霞山常空。”
洛桑伯爵抱抱拳,“久仰久仰。”
常空笑起来,“你们说话可真像是汉人。”
“入乡随俗嘛。”端木笑道。
常空和端木赐芳一道在山道上散步,此处人迹罕至,端木看着常空,笑道:
“你在这里可好?看你的气色似乎好多了。”
“好一些了吧,”常空笑了笑:“这里人烟繁盛,但安稳多了。”
端木盯着常空,
“你还是一个人?”
常空愣了愣,有些黯然:
“对。”
在山上住了三天,大会正式开始,常空一觉醒来,太阳老高,来到位于凌霄宫前的会场,已是人山人海,坐无虚席。
仙城山的比武场像口锅一样。最中间是个方形擂台,有五丈长宽。全是灰色的石头垒的。擂台下面四周是宽广的泥地,看样子原有一些石头,但都被销平填上了沙土。
擂台下的泥地场地很大,显然是为了有人在擂台下打架用的。
场地的四周分东南西北四方观众看台。看台是灰色的石头和灰砖彻的,由是一级比一级高的台阶组成。外围高,里面低,从擂台四周的泥地外面开始,一级一级修上去。最外面地势最高。这样后面的人不会被前面的人阻挡。
在一级一级的台阶上摆着一条条长凳子,看客不必坐在石头上。
常空看着场景,思绪猛然飞到遥远的故乡,那里的角斗场就和此类似。
一时间胸口起伏,呼吸急促起来。丁秋云低声道:
“你在喘气。”
常空急忙镇定心神,慢慢平复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