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云点点头:
“也不全是,我改了些。”
常空拔剑出来,“我们对练一下?”
丁秋云笑了下:
“不比了吧,我又打不过你。”
常空听她声音温柔,禁不住一阵心动。心里却又想,我不能这样,这不合适,就道:
“又不是打架。”
“好吧。”丁秋云持剑站好,一剑向常空刺来,常空伸剑一格,剑下沉向她肚上刺去,丁秋云也打开,也刺了一剑,常空有意喂招,配合她,打了两下,丁秋云生气地道:
“你不要喂招,照常的打,这样练什么!”
常空剑一变,又刺又砍,丁秋云左右遮挡,两人过了十几招,常空收剑,惊讶地道:
“你的剑法大有长进,其他的武功也有长进。”
丁秋云喘了口气,“是吧,和这段这时间与比丘会的实战有关,长进了一些,和你也胶关。”
“和我也有关。”
“是呀,”丁秋云笑道:
“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也学了不少。”
“那你该叫我师父了?”
“我也自学的。”
常空嘿嘿一笑,真想一把搂着她,强忍住了。
“确实长进非常大,让人吃惊。当然是指你的打斗技巧,但内力长进不太大。”
“知道。内力不是一朝一夕的,我也时时在练吐纳。”
“是你家的混元功?”
“不是,爹说练混元功我的功力还不够,要等练好现在的基础内功玄月功,然后才能练混元功。”
“什么功力不够?一样练,你爹也是有些死板。”
“你又来了!”
“其实没有什么基础不基础的,我就是乱练的,得到什么心法,就练什么,想先练哪个就练哪个,哪个有意思就练哪个。”
“那应该循序渐近吧?基础的没打好,就练高深的,不是基础不牢吗?”
常空哈哈一笑:
“基础其实差不多就行了,因为基础不一定对,基础很重要,但知道的差不多就行了,练到后面,你可以回头再找基础的东西,打得太牢反而会影响后面的修练,基础重要的是理解,不是‘打’,在理解的基础上掌握基础。”
又道:
“因此,你需要从一开始就要多看到一些全局,比如你练玄月功,也要了解混元功,其他内功等,不可局限在一个范围内,要由心而发,由心指导你去寻找什么样的武学见解,不管它是低级的,还是高明的,你要自己思考,要有自己的理解,自己把这些知识统一到一起。”
丁秋云皱眉道:
“你为什么总是说的和别人的相反?他们都说要循序渐近,初学者应先练好某个小的范围,比如玄月功,甚至是玄月功的一个运气路子,练好一处,等到功力成了之后才能练更高深的,你却说没有什么先后,想练什么就练什么?”
“我不是说就不分先后,而是用你的心寻找先后,凭感觉。”
“凭感觉?这有点胡闹?”
常空不想说了,“随你吧。”转身向客栈走去,
丁秋云两步跟上,“那就是说我现在可以看混元功?”
“可以,可以尝试,但要多思索,不能没理解就瞎练,但可以试着练。”
“就是说先可以多看些多了解些这些心法,尝试一下修练,理解多了,再多练?”
“对。”
“爹看都不让我看,说会误引我入岐途。”
“你爹是个笨蛋。”,常空哈哈大笑。
丁秋云愠怒,还想再说,常空却已进自己房内去了。
涟州雪越来越大,常空坐在二楼临窗桌边,路上行人匆匆,旁边有人道:
“听说那宗真和尚死了,血玉佛确实是宗真所拿。这秃驴把玉佛藏在汝南城外的一个破庙里,那天夜里他去取,被竹林四友所杀。后来,那竹林四友据说又被姬风所杀,姬风又被铁鹰帮所杀。唉呀,反正汝南城里乱套啦,天天死人,大白天街上杀人,连那个玉剑唐岚清也卷入其中,深夜被杀。”
“反正我们凑不上,轮不到我们!”
“那是,咱门这等身手,也没这命!听说,得了这佛,就可以佛。”
“那你说现在在谁手里?”
“不知道,知道我就去了。”
“就你?你行吗?”
“你懂个屁,你以为武功高就能赢?明打,当然我们不行,力夺不行,可以智取。”
“那我们去试试?”
“明天吧,我们先去弄点好东西。”
“迷魂香?”
“嘿嘿,蒙汗药也要添一点,用完了。”
两人离开。
看着外面的漫天大雪,常空感到一阵孤独,向窗外的雪花举杯,
“只有你们才是我的朋友。”
呆呆发愣。
“谁才是你的朋友啊?”
一个人屁股在对面坐下,常空一惊,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持鞭的女子。
常空指着窗外,
“这些雪花,多好看,美妙无比,无声的落下来,静悄悄的,大地上一片洁白,没有人声,没有吵闹,一切这么安静,这么安详。”
女子呆呆听着,过了一会,道:
“你很孤独?”
常空道:
“不,你不是来了吗,喝酒吗?”
“只怕你喝不过我!”女子向下招手:“小二,换大碗。”
两人大口喝酒。
“大漠有些荒凉吧?”常空道。
“是呀,所以来你们这看看,可你们这也是有些无聊。”
“没找到好玩的?”
“有!”女了眉飞色舞起来:“那个赌坊,很好玩呀,就是你们汉人太奸,一晚上输了我一百两。”
“他们会出千的。”
“我知道!所以我又抢回来了!”
“啊?”
“还多抢了几十两,嘻嘻。”扭头看了看周围,道:“这会该追来了。”
常空奇道:
“你刚抢的?”
女子未及回答,下面蹬蹬几人冲上来,一人大声喝道:
“就是这个娘们,快,抓住她。”
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女子抡鞭子抽过去,常空抓起碗砸过去,两人打倒几个,下面却冲上来越来越多。
“不打了,我们另找地方喝酒。”常空搂着她的腰,飘出窗外,轻轻落到地上,
“好俊的功夫!”女子眯着眼轻轻笑道,却不肯下来,常空把轻轻推开,女子“嗯”了声,又粘了上来,常空一把搂住她,
“美人,我们再去吃酒?”
女子嘻嘻笑,道:
“你们汉人都这么会说话的吗?”
“我只对你说。”
“是吗?郎君,你现在对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
常空使劲狠狠地在她嘴上亲下去,亲了一会,女子笑着搂着常空的腰,道:
“再去吃酒。”
两人又找了一家酒楼,吃完了又去外面雪地上打雪仗,去城外雪地里跑,又到城里最大的勾栏听戏,晚上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小店睡在一起。
一连一个月,两人都在一起,这一天,常空醒来,想起丁秋云还在客栈,急忙穿衣,女子还睡着,常空用刀刻了几个字:
“我去也,再见。”
然后回到客栈,一个月没见丁秋云,丁秋云似乎长胖了些,正板着脸坐在大堂喝酒,见到常空,道:
“你没被比丘会杀了?”
“哪有那么容易。”
“那姑娘知道你走了吗?”
常空一愣:
“你看到了?”
“全城的人都只怕看到了。”
常空见她说话有趣,不由心神一荡,不由把身子倾过去,丁秋云推开,道:
“我们是雇主关系。”
“不是朋友吗?”
“一般朋友。我们收拾一下吧,看样子明天雪停了。北方官军正和太平神教打仗,我们去南方。”
两人收拾好,策马向南奔了几天,跨过白江,又向东南而来。一路上只见重恋叠障,山势连绵,树梢积雪初化,溪中薄冰刚破,一派美好山色。
几日后来到一个小镇,镇东边一个大庄院,白墙黑瓦,很是精致典雅。
丁秋云道:
“好一所庄院,江南风格。”
常空道:
“为什么用白墙黑瓦?”
“好不好看?”
“很特别,但颜色太单调了,应该有人很喜欢。”
“这一带这样的房子多。”
两人正说着,却听到墙内有“当当”的金铁交鸣声,又有人声若银铃的笑着。
常空微微一笑道:
“有人在比武,看样子又是个武林人家。”
丁秋云也笑道:
“还有美人,你喜不喜欢?”
常空有些不自在,道:
“你知道我不会勾引女孩子。”
丁秋云笑了下,道:
“那未必。”
看了看常空,笑道:
“你敢不敢跳到墙头上看看是什么人家?”
“这倒没什么不敢的。”
常空在马上飞身而起,落到一丈多的墙沿上,墙沿上也铺着黑瓦。
只见院内聚着不少人,院墙边是一些高长的松树,院子中间是一大片平地,平地上北方坐着几个人。一个老者,一个老妇,还有两三个中年男女,几个青年少年,竟有十几个人之多。
此时天睛了好几天,地上早晒干了。在那场地之中,一对少年男子正你来我往闪跳腾扫挪,正在对打。两少年一人持剑,一人持刀,一为红衣一为蓝衣。
突然有人大喝道:
“那是什么人?敢偷我连家刀法?”
喝声的是那北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方脸无须,面皮黄黑,但看起来光滑富态,显然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寒光一闪,一个黄衣青年男子手一扬,一道青光向常空面门袭来。
常空伸手捏住那只飞镖,是只柳叶形的镖,青光凛凛的,笑道:
“我只看看而已,谁要偷学了?”
丁秋云在下面忙道:
“快下来吧。”
常空道:
“你把马栓树上,你也上来。”
丁秋云道:
“不要和他们冲突。”
话音未落,常空已一掌拍了下去,“砰!”“哎哟。”那边有人摔到地下。
丁秋云急忙跳上墙头。
常空看着那摔倒在地的褐衣青年道:
“看看有什么要紧?”
此时那边奔过来几人,刚才那个方脸男子喝道:
“你是何人?”
这时那边那花白头发的老者站起身,旁边一个少女扶着他,那老妇对这边喝道:
“金儿,快给拿下这人,放肆到府上来了!”
“且慢,”那老者过来向常空两人抱抱拳,道:
“何方朋友?可否下来叙话。”
常空看了看丁秋云,两人一齐跳下。
老者盯着两人的脚微微颔首道:
“好轻功!朋友自何方来?”
常空抱拳道:
“在下落霞山常空,这位是我师妹丁秋云。”
老者有些茫然,旁边那汉子却吃惊地道:
“汝南的那个常空?”
“正是区区在下。”
后面又过来一人,是个青年男子,疑惑地对那方脸汉子道:
“大哥,这人就是在汝南和那些和尚结梁子的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