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又谈了一些具体的行事,白狮要耗子把万佛寺的圆缺引到云来客栈,那几个得到血玉佛的人正住在云来客栈。
耗子道:
“那落霞山的常空正住在云来客栈,此人有些麻烦,会不会有些不妥?”
“不要紧,此人的存在不影响我们的事,随他吧。只是小心别把玉佛让他抢去,但估计此人对血玉佛也没兴趣。”
“怎么可能?血玉佛是至宝,他怎么会不眼红?”
“他抢的话你们当然要阻止他。”
两人话不多,说完后就分别离开。
常空等他们离开很久才敢离开回客栈。
回来也没有告诉丁秋云。
过两日,郭全来找常空,郭全道:
“已打听清楚,比丘会的分舵就在赤龙山庄,那不戒几人就是跑进了赤龙山庄里,但此山庄机关重重,高手甚多,十分凶险。”
常空道:
“那我们今晚进去吧,你在外面接应。”
两人当晚三更时换上夜行衣,来到赤龙山庄外,山庄坐落在贺州城外的一个小山坡下,四周都是树林。
两人在庄外远处看了一会,常空皱眉道:
“那林子西边靠近大路,里面应该有放哨的。我们从山坡上向下进去。”
两人绕到后面山坡上,郭全道:
“常兄的轻功如何?这赤龙山庄是龙潭虎穴,还是我们一起进去吧?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你在外接应。”
常空来到院墙外,侧耳听了一会,身子悬浮在半空,来到院墙的一处,听了一会,身子飘起,却见墙头上有两条人眼几不可见的细小银色的线,常空身子平躺在空中,穿过细线。
这是一座房子的屋顶,院内有人放哨。常空利用屋顶墙壁和院中树木的遮挡,绕开几个暗哨。赤龙山庄很大,院子又大又多,正不知该往何处去,心想抓个放哨的来问。
却见一所院子中有亮光,便悄悄在空中飞过去,无声地落在树叶之中,却心中一怔,树上有人。
常空大惊正想掏铜子打过去,却见那人向自己轻摆手,常空愣住了,原来是夜闯山庄的同行?
便停下手,也轻轻落在树枝上,打量了一下那人。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套着黑色头罩,背上背着长剑,那剑也用黑布包着只留剑柄,听声息是个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
常空有些惊讶,心想这样的人也来做贼偷东西?
那人向那院中屋子指了指,大概是说:
“看那边不要看我。”
常空只得看向那边,树叶缝隙之中,那亮着光的屋内正有人道:
“贾使为什么亲自来取这些银票?信不过我们?”
“不是,香主,他是另有一些事要办。”
“办什么事?难道不能和我说?我好歹也是此处的老大,难道是怀疑我有异心?”
“大概不是,好像是为了血玉佛的事。”
“哦,这个,那他要抢这件宝贝为什么不要我们帮手?”
“香主,这血玉佛是佛门至宝,据说其中又有佛界无上的武功。如此稀罕东西,他肯让我们染指吗?咱们会中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保不准有人不顾帮规私吞,所以他才亲自来,应该是总舵主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那就不管他了。龙门镖局那些银子运来了吗?”
“全运到周记银号融了,共两万五千两,还有一些珠宝。”
“对贾使报一万五千两,珠宝留下一半。”
“好极,那下面的韦头目知道这个数,他也点了数,这怎么办?”
“老规矩,分他一点,给他五百两。”
“是,那血玉佛我们要不要?”
“看情况吧。”
常空两人正在那仔细听着,常空突然心中一凛,向身后看去。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悬浮在空中,正绕有兴趣地看着二人。树上偷听的另一人也回头去看他,不由大惊,“刷”地拨出长剑,身子在树上转过来,一手扶树一手持剑对着来人。
那人笑道:
“两位听得可过瘾?”
不远处院中有人大喝:
“什么人?
常空也拨剑,脚在树枝上一蹬,向院外飞掠,另一人迅速飞身而起,向另一边箭一样的射去。
那黑衣人同时箭一样向那人射去。
常空正要越过院子,从另一边院墙下跳上来一人,举刀就向常空劈来。常空一剑打开,身子旋转,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那人摔了下去。
常空继续用托克向庄院外飞行,一个人影又从地上飞起,跳得比常空高,抡刀向常空头顶劈来,常空举剑相格,“当!”的一声,那力道很大,常空的身子一下子被砸了下来,双臂震得又抖又麻。
心中一惊,身子又向另一边掠去,但那人却有御气术,身子“呼!”的又飞到面前拦住,又是一刀劈来,常这不敢硬接,只得落下地。
那人也落下地,喝道:
“什么人?敢闯我山庄?”
常空看着那人,四十多岁,黑夜之中,那人身着玄色长衣,面容儒雅,神态从容。
常空道:
“听闻贵庄今日新得了一件银丝甲宝贝,在下想借来一观。”
那人奇道:
“银丝甲?龙虎山的银丝甲?那甲怎么在我这?”
常空道:
“不戒送来的,你不要装糊涂。”
“什么不戒?不认识他。”
那人怒道:
“你是龙虎山的人?去别处找去吧!我山庄也不稀罕一件什么银丝甲。”
常空道:
“你真不认识不戒和尚?”
那人冷笑道:
“虽然敝庄并不怕龙虎山,不过人家的镇山之宝偷来了,那不是惹上千个牛鼻子来拼命?我这里是有几个和尚,却没有不戒。”
此时周围来了许多人,一个狮鼻阔口的穿褐色大衣的人喝道:
“你是何人?赤龙山庄也敢来?”
常空突然升空,向院外疾飞,地上同时有三人跳起,一人持剑向常空头顶来刺,一人抡刀向常空双脚来砍,另一人是和尚,跳到了常空身后,用手中的珠串向常空后腰扫来。
常空双一脚一收,身子平平直直的从右下方射到地上。
心想,糟了,这几人武功都高,只有硬打出去了。
抽出长剑,向那褐衣人扑去,三人之中,那玄色长衣的人会御气术,而且内力强过自己的体力,那褐衣人和身后的和尚不会御气和无极之类的轻功,常空想从他们那边找到突围口子。
常空用托克运动身子,身子在空中忽横忽立,飘来荡去,剑法诡异,长剑刺击砍削角度刁钻,但眼前三人武功都高,竟然伤他们不得。
褐衣人和和尚虽轻功一般,但那内力强劲,那玄衣人内力便强,且御气术比自己的托克快。常空左冲右突冲不出去,虽刺中了褐衣人和和尚几剑,但都不是要害,自己后背也已挨了一刀一剑,腰上又挨了那和尚佛珠一下。
心想倒霉了,低估了这些人。这时刚进来的那方向有铃声响,心想不知是不是郭全,不过他来了也没用,他也不是这三人的对手。旁边还有许多庄丁和和尚,等自己体力和托克之力耗尽,不用这三人,就外围的这些人就要了自己的命。
此时那玄衣人的元神和肉身已合一,身法和力道都大涨,常空略略抵挡两剑,正要运出元神逃命。一个白影电般的射入四人之间,一掌打开那褐衣的,又一剑削在那和尚肩头。
三人的围攻立消,常空身子从空档中鬼魅一样的飞到院墙外,那白影随后而至。两人在山坡上飞奔,那玄衣人追了一段距离,见那褐衣人和和尚赶不上来,单独一人不是常空两人的对手,只得退了回去。
常空和那白衣人一路飞奔,来到贺州城外,白衣人揭下面罩,生气地道:
“你怎么老是作死?亏得我也在。”
正是花月影。
常空过意不去,道:
“多谢姑娘屡次相救,常某不忘此恩。”
“你到赤龙山庄去干什么?”
常空道:
“偷银丝甲。”
便把郭全丢失银丝甲的事说了一下,花月影“哼”了一声:
“他自己不进去让你进去,你也是见钱眼开,一百两银子就愿意卖命。”
常空道:
“你能不能再去把郭全救出来?”
“没法救,他已经被捉住了。”
常空又道:
“今晚那个黑衣人怎么样了?你见到了吗?被一个黑衣人追了过去。”
花月影道:
“不好说,那黑衣人我也没见过,武功看起来很高强,但和你躲在一棵树上的那人武功也似乎很厉害。”
又问常空道:
“你们不认识?你不知他的来历?”
常空有些意外,道:
“你也不知他的来历?”
花月影生气地道:
“我怎么知道?你真当我是万事通?我只不过无聊出来行走江湖,和你一样喜欢到处偷听偷窥,所以知道多一些而已。“
两人坐了一会,花月影道:
“我走了,你小心点,以后不要好奇心太强多管闲事,那会害死你。”
两人分开,常空回到客栈,去丁秋云门口听了一会,丁秋云还在睡觉,安然无恙。
常空又来到对面的杏花楼,找到郭全和冯玉清的房间,敲门进内,把郭全陷在赤龙山庄的事说了。冯玉清怒道:
“就知他不行!这下如何是好!”
常空安慰道:
“他们应知道郭全和你们龙虎山的关系,应不会轻易伤他,明天我们去要人。”
常空回来睡一会,迷迷糊糊之中,一下子惊醒,伸手抽出枕下的剑来。窗前凳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这时道:
“不用惊慌,我要杀你,你现在已经死了。”
常空道:
“未必吧。”
眼睛渐渐清楚了,那人四十多岁,黑须黑胡,面孔秀气,双眼皮,略方的脸,那人道:
“我就是今晚和你共栖一树的人,你就是常空常大侠?”
常空坐起来,手中依旧拿着剑,道:
“你是谁?”
那人用手捂着胸口,轻咳了一下,道:
“我是刘君的属下,今晚来探查一个人。”
“什么人?”常空道。
“就是那后来发现我们的那人。”
“刘君她还好吗?”
那人又咳嗽了一下,道:
“还好,她的伤还未恢复。”
“那人是谁?”
常空以为他不会回答,只是随口问一下,谁知那人道:
“不知道。但他去找过太平神教的教主,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道‘你们为什么还不起事?现在刘贺刚登基不久,帝位未稳,青州南州北境等地正有人反叛,你们不趁机行事,难道要等刘贺把各地平定了?’这是圣女亲耳听到的,所以她要我去调查那个和刘教主说话的人。
那话像是长官命令下属一样,这是很奇怪的事。太平神教虽不济,但也是天下第一大教,教主刘橡来历也并不一般,怎么会听一个我们都从未见过的教外之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