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月安心的在王府住下来。
霁月把铺面的账分了一半给莲月。
莲月每日忙得倒头就睡,竟,渐渐忘却了那段伤心往事,忘了那个自私自利的人。
莲月觉得,胸口的压着的巨石似乎也变小了,小得多。
……
霁月看着莲月日夜只顾着看账册,连换季的衣服都不想做。
霁月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拉着她去逛街。
“走,逛街去。”
莲月如她预料之中的拒绝她“我还没有忙好呢?账册才看了一半!”
“账册哪里能看得完的。你应该学会用人,不能什么事都自己亲自做。像王府这么多人,我难道还要亲自去查岗吗?!”
莲月忙昏了头,这才发现自己太过投入了,都忘了用人这一茬。
“哦!嘿嘿!忘了,忘了!”
“走吧!回来再说账册的事!”
霁月拖着莲月往外走。
邯州城分东城和西城,东城大多数是富人居住的地方,屋脊高耸,西城,就比较复杂一些,是外来人口经常居住的地方。
东城有条街叫梧凤街,据说街头曾种过一株梧桐树,梧桐树曾引来一只凤凰栖息于其上。
传闻已不可考,但,街的东头,确实有棵梧桐树。
树有盆口粗,树冠大如华盖。
本地、外地来此看梧桐树的人络绎不绝,于是,梧桐树周围便渐渐有了商家。
商铺多起来,人们便也围着梧桐树建起了房屋。
梧凤街这一片房屋鳞次栉比,白墙黑瓦,霎是整齐漂亮。
霁月与莲月来的正是这梧凤街。
“这就是最繁荣的街市吗?”莲月来了邯州还从没逛过街,她颇为惊讶,“这还比不过京都的白纸坊呢!”
霁月哑然失笑“这里哪能跟京都比。”
霁月望着人头攒动的街市,心中自信油然而生。
“现在它虽然比不了,两年之后或许可以与其比一比!”
莲月调皮道“姐,你对姐夫这么有信心?”
霁月望着莲月说道“我对你有信心!”
“跟我有什么关系?”
莲月觉得莫名其妙。
“有关!”霁月说,“以后,这里,会把京都的铺面照样搬过来。你负责探查各个店铺是否有行情,能不能在此落脚。”
莲月露出胆怯来“我,我怕是办不了!”
“怎么办不了,你很有能力很有想法,红枣铺不就挺成功的。”
“那是瞎猫碰上死老鼠了。嘿嘿!”
“不要贬低自己。挺起腰,做那个自傲的莲月。”
霁月拍了拍莲月略哈着的腰。
她的腰已经弯了吗?
她在冯府待了三个月不到就失去自信心了吗?
莲月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腰。
她还是莲月!
本是他们隐瞒了私情,设了个局,事后又不顾廉耻,片刻都等不了就抖开了!
他们能不抖开嘛?
因为,他们隐藏不住了,肚子瞒不住了。
要不然,他们可能还会给她按一个无所出的罪名。
他们龌龊了,他们阴险了,她为什么感到羞愧?!
莲月望着霁月,朝霁月点点头。
“别人不来开店,咱们来开店,开不一样的店。”
莲月好奇起来“怎么个不一样法?”
“这个回去再说。”
霁月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因为,她派林波到邱丽国去了一趟。
如今,林波来信说,他们再有个十来天就到邯州了。
邱丽国就在邯州的东北边,中间隔着一条河。
邱丽国与大贺朝人文地理不相同。
邱丽国的东西运到邯州来卖,定是好卖的。
当然,如果,把邱丽国的东西贩卖到京都,想来会赚更多的钱。
但,钱的多少暂时还是次要的,她要的是人气。
有人才会有更多的钱!
她就是要把别的州的人吸引过来。
只要有人来,哪怕来半天,他总要交入城费吧,总要喝点茶解解渴吧!饿了总要买点东西垫垫肚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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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天回不去,总要住一晚吧!
这些都是钱!
霁月想得很美,后来证明事实也很美。
梧凤街虽然没有京都的街市大,没有京都街市的店铺多,可,如今街上也有不少店铺,街上买东西的人也挺多。
莲月美目顾盼,她指着一个皮草店铺,说道“姐,我们去那个店瞧一瞧。”
“客官进来看一看!”
“客官进来瞧一瞧!客官……”
店小二本无精打采的招呼人,霁月上前,他眼前忽然一亮。
“夫人来了,夫人请里面看,店里有……!”
“夫人,请给我点吃的吧!”
一只黑不溜秋的手,抖抖缩缩的想伸过来,又害怕的缩回去,似乎怕招了夫人的嫌弃与怨恨。
霁月顺着黑手望过去,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男孩两只葡萄般的大眼睛,凸在脸上,异常的瘆人!
莲月吓得退了一步。
店小二立马上来赶人“走,走,快走。早让你走了,你怎么还赖在这里?我们是要做生意的,你这样我们怎么做生意,……”
店小二虽然嘴上凶,却没实际行动。
小男孩蜷缩了身子,退到一旁,蜷起来的身子像只猫。
霁月朝新桃看了一眼。
新桃上去给了几十文钱。
小男孩,接过钱,一溜烟跑了。
“夫人真心善。”
霁月抬脚进了屋,她还不需要他人这样的夸赞。
“夫人,想看什么?”
霁月随意的翻看着,问道。
“刚刚,那个小男孩是?”
“是个孤儿,从釜州过来的。”
“釜州?”霁月皱眉头。
“是,夫人可能不知,釜州春季遭了旱灾,不但颗粒无收,甚至,连人喝的水都没有了。”
店小二以为霁月是个内宅夫人,不了解外面的形势,他多嘴解释着。
霁月问“釜州的流民到邯州来了?”
莲月惊诧的问“这得走多远啊?”
“那男孩子一家离开釜州离开得早。地刚裂,他们就离开釜州,准备投靠邯州的亲戚。谁知道,他的父母都相继去世。最后,落得他一人到了邯州。他也不知道,亲戚姓什么名谁。挺可怜的!”
“哦!”霁月又问,“邯州还有其他釜州来的流民吗?”
“有的,不过不是很多。来的基本上都是听说慎王招能人来的。
他们随意扯个幌子,只想,落脚邯州,有地可耕。像那个小男孩就是年纪太小了,没办法扯这样的幌子,才流落街头的。”
霁月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