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恩在想什么吕赤轩并不清楚，一如她所说，一如这场约会的幕后主使人所暗示的一般，现在的金智恩并非以前吕赤轩所认识的那个女孩，也就是说金智恩是否是那个金智恩依旧存在着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者说是真实性。

吕赤轩这辈子最怕的事情是什么？是怕金智恩死了，是怕金智恩找不到了，是怕他找错人了，是怕他让真正的金智恩误解，误解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

“我……”

“当然，我也并不介意知道自己的以前的一切，毕竟你也是知道的，对于和你的感情，我还是想要知道的更多一点……这样我们才更像是情侣，对么？”金智恩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但是多少有点不太一样，差距的话应该是金智恩的眼，不再是那个明亮清澈的可以印出漫天星河的西湖水，而是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让那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模糊的让人心疼。

吕赤轩看着眼前这个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的女孩，这个年纪轻轻就得摆出一副老练模样的格斗女帝，一个影子与之重合，简直一模一样……不，更准确来说不应该是那个十余年前逃离魔窟的女孩后来又在魔窟中长大了么？

吕赤轩伸出手，伸出食指擦拭金智恩眼角的泪，这个女孩像是受惊了的兔子，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吕赤轩，仿佛是在警告他一般，可是……可是……可是……归根结底她也不过是一个第一次恋爱的女孩啊！

“对不起。”

吕赤轩轻声说道，他对于这方面并没有经验，并不清楚这句话有没有用，但是这是他觉得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不想搞砸这场约会的吕赤轩终究是搞砸了。

一如他十年前第一次爱上这个女孩一样。

他想给这个女孩最好的，他想让这个女孩每一天都能快乐渡过，他想这个女孩不会后悔选择了他，他想这个女孩和他青丝到白首。

他知道他能，他觉得他可以，他是宗师，最年轻的宗师，是未来要战胜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成为天下第一人的存在，这样的存在是不会让他喜欢的人受伤的，作为吕家继承人的他可以给金智恩这世上最完美的爱情。

可是，他搞砸了，一如现在他不想搞砸这场约会一般，一手好牌被他自己打的稀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事情的背后好像一直都有一只手在不断的推动着一切，他挣扎过，他反抗过，可是无济于事，因为他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因为他连敌人在哪都看不到。

他是一颗棋子，能觉定旗子命运的是对弈的棋手，或许他可以随心所欲，但是天罗地网早已在棋手的心照不宣之下布置完毕，很可悲，很可笑。

吕赤轩停在空中的手再度向前伸了过去，金智恩依旧保持着那个警告的眼神，但是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现在的金智恩既好比拉满的弓，又像快到感应温度的炸弹，但凡吕赤轩再多施加任何一点点的力，金智恩就一定会做出点什么来。

她是女帝，世界第一的女子格斗高校瓦尔基里的第一人，是举世闻名的b&联赛的天才少女，挑战稷下学宫的预备人选。

这样的女孩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可是吕赤轩还行选择向前，继续向前，这十余年内吕赤轩想象过无数种和金智恩相逢的场景，唯独没有这一种，但是他想了那么多，也绝非没有任何用，在他想过的无数种相逢场景之中，没有一个会无所作为，且不说结局如何，但至少他吕赤轩去做过，而不是像个懦夫一般任由事态随意发展。

近了，近了，吕赤轩的从鼻前到鼻翼再到眼角，不明白过了多久，但是他知道金智恩并没有反抗，也并不打算反抗，她明白，她早就明白，接受过相差无几教育的金智恩与吕赤轩都明白这是一场戏，但是他们都在试图将这场并不完美的戏给演完美，无论期间有何种的委屈，有何种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