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雄一如既往地认为不应该与大哥家把梁子结的太深。他太了解李香兰了,就算熙惠进了公司,以后林氏也还是大哥一家子当家做主。
韩娟则是乐意等着看大哥这一家子当着家族众亲戚的面出丑。上次周唯出言不逊的仇,她可还记着呢。
“飞天啊,”林雄跳出来,“得饶人处且饶人。”
“别啊,”韩娟翻着白眼,“他们家在公司说我熙惠坏话的时候多难听啊!”
“这可不是小婿我胡闹,”史飞天解释道,“我们有约在先,奶奶,您可是在现场的,要是食言了,那您这威信何在?”
李香兰确实是有些为难,但是她斟酌了一番,严肃道,“端茶来。”
“奶奶,”林满福惊讶。
“闭嘴,”李香兰喝道,“愿赌服输。”
“我才不要咧,”周唯双手插在胸前,“凭什么我要给小辈奉茶道歉,该道歉也是他们跟我道歉。”
“诶诶诶~”韩娟指着周唯,“你先挑事的好吧,还说我女儿是骗子!”
“那又怎么样,”周唯臭不要脸地说,“那我也是她长辈,没有长辈给小辈道歉的道理。”
“大嫂你这样就不对了,”林雄为难地笑道,“道歉不道歉另说,但你长辈也不能占着长辈的身份就欺辱小辈啊,它它它,不占理啊。”
“行了,”林毫问道,“老三,你不就是想看我们家出丑嘛,说那多干嘛。”
“大哥,”林雄急忙摆手,“我可真没有这个意思,我刚还帮你们说话来着。”
“用不着,”林毫不领情,“你们这分明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这……”林雄把手一摊,竟无言可对了。
“奶奶,”史飞天耸肩摊手。
“我说了,”李香兰重申了一遍,“愿赌服输,你们快去泡茶来。”
周唯再犟,可也不过是丈着李香兰的庇护,可一听李香兰的语气,不像是来假的,只能是乖乖就范。
“好,”林毫咬牙切齿道,“二位上座,我们一会儿就泡茶过来。”
“爸!”林满福不忿。
“快走,”林毫催促道。
林满福只好是跟在自己的爸妈身后亦步亦趋,只不过他对于史飞天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路过还瞪了史飞天与林熙惠好几眼。
史飞天兀自上前搬了两张椅子放在了正中。
然后,史飞天揽住林熙惠,“走吧,入座。”
林熙惠还有些小小的拘束,她可是头一回。
史飞天也是头一回,但是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那林毫一家实在可恶,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三人从会议室出来,来到了茶水间。
“爸,”林满福问道,“咱家真要给那废物奉茶?!”
“你听我说,”林雄凑到了林满福耳边,“这样,这样,再这样。”
林满福听后,笑得愈发放肆。
“好,”林满福阴险道,“就这么办。”
“我就是搞不懂了,”周唯吐槽道,“凭什么让我一个长辈去迁就小辈,这社会到底怎么了。”
“是啊,时代变了,”林毫怒道,“那个没爹没娘的小畜牲也不懂得礼数。”
“本来就是,”周唯趾高气扬地说,“我是她大娘,她就该让着我。我能说她的不是,她不能够挑我的理!”
林毫又将自己的计划与周唯说了一遍。
“好啦,”林毫取了茶叶,“待会儿都看我眼色行事。”
“放心吧,”林满福胸有成竹道,“演个戏还不简单。”
会议室内一个人都没走,等着林毫一家的下文。
约摸十分钟,林毫夫妇用餐盘端着俩空茶杯进来了。
“林满福呢,”史飞天一只手撑着头,懒洋洋道。
“催什么催,”周唯不悦道,“后头泡茶。”
“他手脚慢,”林毫解释道,“等等他。”
“好,”史飞天点头。
林毫夫妇一人端着一个空杯子,分别立在史飞天与林熙惠面前。
突然,林满福也拿着个空茶杯提着茶壶冲了进来。
“借过,借过~”
林毫回头,耸动了几下眉毛。
“哎呀~”林满福夸张地叫道,他提溜着装茶的壶往前一摔,并且撞到了林毫与周围身上。
那一茶壶的开水,便冲破了壶盖,朝着史飞天与林熙惠脸上泼来。
榴莲立时从史飞天身体内一个小跳冲将出来,她小手轻轻地向左一推。
那史飞天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将林熙惠推到了一旁,用的是巧劲,林熙惠座下的椅子不仅没翻,还直直地向一侧滑去。
随后,榴莲向后仰一个朝天脚,将那茶壶踢了回去。
当然,大家看见的便是,史飞天坐在椅子上向后仰,翘起椅子,然后一个高抬腿,用鞋帮子将茶壶踢了回去。
可是史飞天他没有这么好的韧性啊,这一扯,差点给他胯胯轴撕裂了。
“娘咧,”史飞天轻呼。
可是那林毫一家子则是被这一壶水给烫了个结结实实。
他们为了报复史飞天,可是将茶水烧得滚沸。
“喔呦,喔呦~”这一家人被烫得直跳脚。
众人见到此情此景,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别提多滑稽了。
韩娟才不管那么多,笑得最是欢实。
林雄则在一边扯她的衣角,“老婆,别笑了,快别笑了!”
“满福,没事吧,”李香兰皱着眉头担心道。
林满福脸上脖颈红了一大片,“奶奶,我疼。”
“快,谁去药箱里面拿烫伤药,”李香兰吼道。
公司一般都配备有一些基本的药品,烫伤药也不例外。
林熙惠刚想动,却被史飞天拉住了。
史飞天老阴阳了,他说,“哎呀呀,大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没事吧?!”
林毫用手帕擦着脸上的开水,他涨红了脸,分不清是烫伤还是愤怒,“滚开!”
“啧啧啧,可惜了一壶好茶,”史飞天摇摇头惋惜道,“算啦,算啦,我原谅你们了!”
“你们都还杵在这干嘛,”李香兰气得跺脚,“散会啊!”
“哦哦,好的,奶奶,”众人后知后觉慢慢地散去。
一路上还能听见他们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的声音。
“太招笑了,”众人乐道,“这一家子。”
而会议室内。
“快快快,”李香兰大手一挥,“上医院!”
“我来开车,”史飞天自告奋勇,他对林熙惠笑道,“你先回去。”
史飞天开着林毫的车,他故意在点火的时候,熄了好几次。
林满福叫苦不迭,“臭小子,你故意的吧?!”
“我我我,”史飞天甩甩手,“我紧张嘛。”
“你……!”
史飞天偷笑,“好了,好了,打燃了,坐稳了。”
“哎哟~”周唯在后头捂着脸,吱哇乱叫,“疼死我了!”
“疼就说明还有的救,”史飞天白烂道,“要是不疼,那就是瘫了。”
“少说废话,”周唯吼道,“我这脸要是有事,老娘跟你没完。”
“怎么又这样啊,”史飞天回头委屈道,“这次可真是你们自己的锅,你们自己小心一点,哪能有这事?”
“行了,行了,”李香兰说道,“飞天啊,你就安心开车吧!”
“好嘞,奶奶。”
“日子还长,”林毫忍住痛,咬牙切齿道,“咱们慢慢玩。”
史飞天听后,不仅不害怕,反而被逗乐了。
一路上,史飞天又以路不熟为名,走错了好几条岔道。
而且,史飞天非挑犄角旮旯的地界钻,车子每次掉头都得花不少时间。
你说得嘛,慢慢玩嘛。
最后,那林毫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将史飞天赶下车,自己开车去医院。
史飞天还假模假式地在车门边道歉,“对不住啊,大伯,技术不好,路也不熟,见谅,见谅!”
“你这个……”林毫指着史飞天刚要说什么,可是他脸上突然一疼,“嘶~哎呀~”
话还没说完,林毫便赶紧发动车子走了。
史飞天心想就这点程度,烫伤药还涂得这么及时,估计也伤不了多严重,顶多是局部的肌肉以后看起来红嫩发亮一点。
史飞天立在小巷里面,径直地朝前走,他给老柴打了电话,老柴便说去路口汇合。
这厢,茶餐厅。
曲强一只手端奶茶,一只手菠萝包,桌子上还有一盒蛋挞。
杜蒙看得直觉得发腻。
“兄弟,”杜蒙撇嘴,“你这……含糖量挺高啊!”
“甜的好吃,”曲强摇了摇手指,“我不吃辣。”
“你刚才不是说你银行还有事吗?”
“我不这么说,”曲强耸肩,“我担心你俩诗词大会,飞花令battle了。”
杜蒙讪笑,“原来如此。”
“吃啊,”曲强笑道,“别跟我客气!”
杜蒙撇嘴,好像是我请客吧。
“不管怎么说,”杜蒙喝了口水,“今天辛苦你了。”
“那林氏跟你什么关系,”曲强随口问,“还有飞天兄弟?”
“我说我是史公子扶我上位的你信吗?”
杜蒙心想这曲行长都称呼史飞天为兄弟了,那自然也是知道史飞天的实力。
曲强顿了顿,然后笑道,“看来飞天兄弟不仅仅是有钱这么简单呐。”
“我至今也未看透他,”杜蒙又喝口水,“这个小老弟……好像有种不合年龄的成熟。”
曲强举着菠萝包,“我同意。”
“咱俩以后多多走动,”杜蒙调侃道,“吃不准哪天还得麻烦曲行长。”
“客气,”曲强吹捧道,“别人我不知道,你们信仰那可是财大气粗啊。”
“不,”杜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
“我是说个人。”
杜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被史飞云那句给刺激到了。
“好说,”曲强勾了勾嘴角,“都是为飞天兄弟服务,攻守同盟。”
杜蒙举起水杯,“干了。”
“干,”曲强也端起奶茶与之碰了碰。
杜蒙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他起身,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嘴角颇为无奈道,“擦擦,全是油!”
“先享受完再说,”曲强吃着东西,含混不清道。
“呵~”杜蒙浅笑,兀自离开了。
曲强嘬着拇指,盯着玻璃外杜蒙的背影,想起他刚才评价史飞天说的话,心想这事越来越有趣了。
这史飞天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得小心支应着。
另外一头,韩娟与林熙惠大眼瞪小眼。
“说说吧,”韩娟挑眉,“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林熙惠疑惑道。
“还不就是那贷款的事嘛,”韩娟笑道,“难不成又是上次那个神秘人帮你了。”
“我不知道,”林熙惠摇头,“贷款的事情,完完全全都是飞天办的。”
“是嘛,”林雄惊讶,“那他还挺有本事嘛。”
“屁本事,”韩娟揶揄道,“你今天没看见吗,还不是史家的威名太大,人不敢不贷。”
“你是说……”林雄想了想,“那信仰是害怕史家找它们的麻烦,所以才给飞天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可不是嘛,”韩娟瞪着眼睛,“你也不看看,今天史家来人了,多强势啊!”
“有点道理,”林雄呆呆地点头。
“不管怎么样,”林熙惠对两人说道,“这件事情,我顶多只是有点苦劳,功劳全是飞天的,你们以后对他态度好点。”
“臭丫头,”韩娟怒其不争,“你又为那死小子说话,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没灌迷魂汤,”林熙惠仰头,“我只是觉得咱家这次生死存亡全靠他,我们不能够做的太过分。”
“是是是,”林雄表示赞成,“这次飞天可是立了大功,咱家以后还能够过这安稳的日子。”
“你也帮着那小子说话是吧,”韩娟起身,扯住了林雄的耳朵,“给我进去!”
“哎呦,老婆,轻点,疼疼疼~”
林熙惠望着两人,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