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风亦尘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她身后似乎是在说着什么的。

可她并没有听下去，她也并不想听下去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她化作人形的样子风亦尘又不知道，而且她也还没敢同风亦尘道谢……风亦尘似乎都不知晓那个他曾帮助过的小叶灵已经如愿化作人形了吧。

所以啊，这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她自我安慰着，可是心里的不满意却让她忍不住暗自抽泣……

因为就算是这样……所有人满心满眼想到的看到的全都是玖笠……

全都是玖笠啊……

而她玖漱，就注定了是一个陪衬吗？

她不想，她想活得像她自己，她真的不愿意听到别人总是将她和玖笠联系在一起……

可是不联系在一起的话，又有什么人会认识她呢？

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叶灵而已，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如今这仅有的一席之地还是玖笠施舍给她的，她又如何能求得别人不将她和玖笠联系在一起呢？

说白了……她如今还是靠着玖笠才能在天宫这样肆无忌惮地走……

否则……

是啊……可若是不来天宫，她在人间也能快活啊……

她自我纠结着，不知该说什么话来欺骗自己，骗得自己相信。

虽然最后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来，但她告诉自己，玖笠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况且……大家都喜爱她重视她也不是她的问题，这只是命运罢了，自己的命运就是应该这样默默无闻，而她玖笠的命运就应该是个被人宠爱的公主，这只是命运的缘故，怪不得别人的。

她甚至觉得自己无端的嫉妒都是多余的。她并不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好好照顾玖笠，她自然是会好好照顾玖笠的。

“你知道吗？她是这样想着的，后来却做了多少伤害我的事情……”墨莲的脸上似乎充满了愤怒，咬牙切齿地说着，“我不会放过她。”

“你为什么都能知晓玖漱心里所想？这些都是她同你说的？她对风亦尘这别样的感情也是她同你说的？”我有些好奇，惊讶地问着。

“她怎会同我说？与她而言，我是她最不信任的人，她从来都不同我说任何心事，就算是最后她就要被封印，我都不知晓她居然爱着风亦尘，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我不解，既然如此，为何在她玖笠的描述中她都能讲出这些，就算是风亦尘同玖漱的事情，她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你知晓吗？天宫中有一块天命石，它记载着说有人的过往，你别害怕，天命石上的事情是不允许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晓的，而我，花尽心思想办法知晓玖漱的事情，最后偷了风亦尘身边的狐狸，将狐狸放过去，再用了自己九成的功法才换取了玖漱四分之一的记忆，也就是这些……”

她说着，伸出手给我看了看她的手臂，上面有一道奇怪的印记。

“你以为我为何会堕落为魔族？不仅仅是拜玖漱所赐，将我一辈子困在阴霾之中，还有的便是因为我花尽修为就快要活不下去了我后悔啊，后悔自己为了拿到这四分之一的记忆将自己的命搭上去，最后还是莫少浅救了我，如今我的功法也是他所传授，但这些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只要我体内的灵力殆尽，便要加强修炼这功法，此等邪功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利害？到最后……我终归是要死的，但在死之前，我想用这功法，为自己报仇，你明白吗？”

怪不得墨莲如今的功力如此强大，就连在这儿看守了千百年的青玄神君都招架不住……原来……

可是她将这些都告诉了我，只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而为她开启结界吗？

“你的这张脸……我看着甚是熟悉……可我也不会滥杀无辜，我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报仇而已。”她继续说着，看着乌黑的池水，伸手撩起一些水，轻轻露出一个笑脸，“以前啊……我同她都喜欢在这玩。”

我仿佛也能看到当初这儿的一番胜景，这样的圣地，如今变作了这样的荒凉，这一切又能怪得了谁呢？

从墨莲描述的这个故事里，我感受到了玖漱内心的挣扎，既然我都能感受到，那墨莲她也一定能感受到，可是……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墨莲这样恨她呢？

也是……她用命好不容易才换取了这么些许记忆，若是想要得到玖漱全部的记忆那又谈何容易？

可这个故事，同天后描述的故事又有些不同了。

天后说是风亦尘告诉她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天后才第一次见到了玖漱。

而从墨莲的描述中，我却感觉……若是天后所说不假，那玖漱和天后在此之前就见过了，但若是天后并未说实话……那便是玖漱求的天后替自己隐去疤痕。

但显然，后者更有说服力。

毕竟一个是天后，而另一个只是一个小小的叶灵。

而且风亦尘在此之前就热心肠地帮助了玖漱很多次，替她疗伤……给她送蟠桃……还有为她开脱，让她免去责罚……

这些都只是玖漱四分之一的记忆罢了，或许当时，她和风亦尘还发生了许多别的事情才让她对风亦尘如此念念不忘……

但就算如此，就算她和风亦尘之间有爱，但最后大闹天宫的是她，滥杀无辜的是她，被风亦尘封印的也是她。

也不知道当初的她，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的是像天后说的那样吗？是花神想要逼死她，她用最后一丝理智去寻风亦尘，而风亦尘却将她最后一丝仅剩的理智也消磨殆尽，最后她……

如今我的脑袋里装满了各种事情……

不论是顾尚痕和苏苒苒的事情，还是风亦尘和玖漱的事情，亦或许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将这些都全部绕在了一起，挤在我的脑袋里。

我替妖女还旧债